可能,毕竟妖兽诡计多端, 奸诈多变, 许是又谋划了什么阴谋诡计也说不定。” “可今日有这么多仙门大能坐阵,那妖兽怎么敢!是来送死的么?” “不一定……你难道没有发现, 这妖兽气息很是古怪, 略有些熟悉。” “这么一说倒的确……等等,我想到了。” “我也想到了。” 不少修士于是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命剑之上。 能来参加问剑大会, 这些修士的命剑自然各有千秋。 然而,奇怪的是,这些来自各宗各门的修士,命剑上却不约而同出现了同一种花纹。花纹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兽首形状,那兽首面容威严,鬃毛密布—— 正是天阶妖兽,饕餮。 传说, 以饕餮之血祭剑, 剑便会继承来自饕餮的凶性, 在战斗中无往而不利。因此, 几十年来,稍有些门路,本事的修士,都会争相抢夺饕餮之血。 但饕餮乃天阶妖兽,极为罕见。 现在市面上所流传的饕餮之血,均源自于七十年前被仙门捕获的一只饕餮。七十年过去,那只饕餮身上的血早就已经流干了,所剩不多的血也成了天价。 不少修士做梦都希望再有一只饕餮现世,好补充那空缺已久的饕餮之血。 可也是奇怪。 无论仙门怎么派人去查,去找,自七十年前那只饕餮死后,修真界再无饕餮的气息。 饕餮一族仿佛就此消失了一般,杳无音讯。 但谁也没料想到,已经消失隐匿了多年的饕餮气息,竟以这样一种突然的方式,出现在了众修眼前,还是出现在问剑大会上。 众修面面相对,短暂的惊愕过后,彼此则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贪婪。 * 擂台上空。 贺停云冷眼旁观着台下因饕餮气息而骚动不已的修士。 他的神色仍是如常,眉眼清隽。 然而,那只握着云霭剑柄的手却猛地攥紧,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,仿佛在极度忍耐着什么似的。 若再近一些,甚至可以隐约看见他暴涨的锋利指甲。 那绝非一个人族修士应当有的指甲。 反而是更像凶兽。 这一幕若是被人看到,贺停云必将身败名裂,甚至沦为修真界公敌,但贺停云此刻已经无暇再顾及。 他的心头有一腔怒火,压抑已久。 平日里,这腔怒火隐藏地极好,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;但一旦遇到引信,怒火便会迅速燃烧,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贺停云整个人都烧成灰烬。 现在,那些修士眼中不加掩饰的贪婪,成为了最佳的引信。 贺停云看着这些人,看着他们手中带有饕餮兽首纹的剑,脑子里嗡嗡作响,名为理智的弦岌岌可危。 只一步,再一步。 他就会彻底抛下一切身为人族修士的皮囊。 不管不顾地厮杀掉眼前的一切,让天地都染上血色。 正在这时,忽然,宁晚晚开口打断了他的愤怒。 宁晚晚并没有对自己身上的妖兽气息做出任何解释,脚环碎掉以后,她只惊慌了一瞬,那一瞬过后,她很快恢复了平静,语气如常道:“大师兄,继续吧。” “继续?” 贺停云看着她,冷笑:“到了这个时候,还想假装若无其事?” 宁晚晚说:“只是一个脚环而已。” 贺停云咬着牙,头一次眼露凶光,恶狠狠地瞪着她: “只是?” 宁晚晚淡定道:“只是。” 贺停云一瞬间呼吸急促,眼眶发红。 如果说方才宁晚晚那一剑所造成的伤口,只是让贺停云生气了,贺停云气她的无情,气她轻易就遗忘了十年的兄妹情谊;那么如今宁晚晚所展露出来的无所谓的态度,便让贺停云彻底感到厌恶。 要知道,贺停云生平最恨的,就是用饕餮之血祭剑的人。 没人知道,那个七十年前被仙门捕获到的饕餮,是他的亲生父亲;更没人知道,父亲是因为他,才落入了那些修士的陷阱。 身为天阶妖兽,父亲本可以拥有无尽的寿命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