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溅三尺, 裴渡眼神淡漠, 沾了一身的血污。 他脸色苍白,看上去阴郁可怖。 容宛跌跌撞撞朝裴渡奔了过去。 风有些冷了,吹得她衣袍猎猎作响,眼圈还有些泛红。 她从没有觉得这段路程那么长过。 她捅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,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裴渡的眼睛。他的面色很沉,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, 像是恶鬼一般, 手上还沾了满手的血。 但是她丝毫没有害怕, 而是想—— 快点到他身边去。 但是她又不敢。 裴渡一定生气了。 自己去轻易地相信一个丫鬟, 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。回想起前面的事情, 的确有值得怀疑的点。 比如说, 追的黑衣人为什么会追不上两个小姑娘?定是故意的。 比如说, 裴渡这样讨厌红珠,为什么又会请她去酒楼? 每一个点都值得怀疑,但是因为极度害怕和惊惧让她没有想出来,她懊恼万分。 容宛不住地哽咽着,低着头不敢去看他。一双白皙的手不住地颤抖着,她在他面前停了下来,没敢离他太近。 就像一个被夫子训斥的学生,垂头丧气地站着。 手却被另一个人所紧紧抓住,疼痛占据了整个神经,她眉头一皱。 容宛抬眸,发现那人是江弦! 江弦的眸光里尽是恳切与难过,他从来没有在江弦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。 他是京城公子之首,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,哪会是这般模样? 他居然会露出这么软的一面? 江弦哽咽着抓住她的手,眼圈泛红:“宛儿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,你原谅我好不好?” 容宛睨了他一眼,嫌恶地道:“对不起也没用,拿开你的脏手给我滚!” 江弦深吸一口气,哭声却越来越大,转为嚎啕:“宛儿,真的对不起,我错了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我求求你回来,我求求你回来。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,我只要你回来好不好,你答应我好不好……” 容宛的另一只手也被人所抓住了。 只见裴渡抓着她的手腕,脸色沉得吓人,显得他越像一只鬼。 裴渡朝江弦嗤笑一声:“你向她赔罪,说对不起?” 容宛一只手被江弦抓着,一只手被裴渡抓着,两个人都想把自己扯到她那边去。 江弦颤颤巍巍地抬起头,满脸泪痕,哭得像个孩子。 一个侯爷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。 两个人扯着容宛,江弦一用力,把容宛扯到了他那边去。 容宛惊愕地发现,裴渡放手了。 他没有扯她的胳膊,而是放手了。 裴渡的表情很难看,一张脸白得跟纸一般。容宛不禁一怔,心中一慌,难受得厉害。 裴渡放手了。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? 容宛睁大了眼,却听江弦抓住她的肩,将她的肩抓得生疼:“宛儿,他不要你了,他放手了,你跟我走好不好?” 容宛没应他的话,泪水滚滚而落。 她心里只想着,裴渡是不是不要她了。 “他抢了你,抄了你的家,本来你应该和我在一起的。你是我的未婚妻,以后也是我的妻子,我一定对你好,我发毒誓,以后永不纳妾。你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吗?” 江弦哭得撕心裂肺:“我每日描摹你的画像,天天想着你。我很煎熬,听见你出事了,我就跑了过来。所以你……可不可以跟我走?” 江弦瘦了很多,瘦成了皮包骨。 他的眼眶红着,让人不忍直视。 容宛看着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。他像是一个失去了玩具的孩子,又像是一条狗,卑微地求着他。 但是容宛冷漠地看着他。 她冷冷启唇:“放手。” 江弦哭着摇头,哽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