莹雪听闻是宫里出事,只连声问道:“出了什么事?” “太后病了,慈宁宫那儿正闹得不可开交呢,林贵妃嚷嚷着有人投毒,陛下正唤了御林卫彻查此事呢。” 莹雪心中一跳,意识到此刻非同小可,便立时进了内室去将床榻上的傅云饮摇醒。 傅云饮睁开朦胧的睡眼,心中因贸然被人唤醒而生了不少烦躁之意,可瞥见莹雪清丽的容貌后,那点烦躁又变成了喜悦。 他环住了莹雪的腰,只拉扯着要将她往床榻上带去。 “爷,宫里出事了,您要进宫一趟。”莹雪如是说道。 傅云饮被莹雪的这句话吓出了一声冷汗,他立时便从床榻上起身,由莹雪服侍着换了身干净衣物后,便火急火燎地往外头走去。 傅云饮既往宫里去了,莹雪也能寻个空去瞧瞧英儿和她父亲。 只是阿得…… 莹雪叹了口气,又抱起阿得往佛庵堂走去。 关老太太见莹雪再次造访,心中也有些疑惑,只听莹雪面有窘色地说道:“老太太,我要去回春馆一趟,阿得无人照料……” 关老太太正觉得满屋孤寂之时,忽而听得此话,便先问了一句:“去回春馆做什么?难道是你身子何处不适?” 莹雪只摇摇头:“我有个妹妹名叫小竹,她自幼便有些眼疾在,那回春馆的大夫替她想了个熏眼睛的良方。” 关老太太却蹙起了眉:“让云饮去宫里请个御医来便是了,何必这般大费周章?” 莹雪却道:“怎好如此劳烦世子爷,回春馆那大夫的熏眼睛法子也极好,我那妹妹眼疾已好转了些。” 关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,心里十分受用莹雪的柔顺知趣,便叹道:“既如此,我便替你照顾阿得,你带着你那妹妹去回春馆吧。” 莹雪这才放心离去。 这一回她去英儿家时恰巧在庭院里遇上了白发苍苍的鸿儒大师。 莹雪瞧了他一眼,和顺的与鸿儒大师打了个招呼后,便径直往英儿家屋内走去。 谁知鸿儒大师却出声叫住了她:“这位夫人可是有些话要与老朽说?” 莹雪并未回头,只道:“大师何出此言?” “不必叫我大师,老夫只不过比世上诸人痴长些年岁罢了。” 莹雪道:“大师可知江南匪乱?” 鸿儒大师并不答话,只反问道:“知道又如何?” “大师可知其中隐情。” “不知,也不愿知,幕后之人只手撑天,且有兵权姻亲在侧,老朽虽自称要为天下人寻个仁义道理,可却不愿为了这些已死的人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。”鸿儒先生说完这话后,便欲拂袖离去。 莹雪的筹谋落了空,心里泛起一阵阵失望之意,她一时气愤难当,便对着鸿儒先生的背影说道:“原是我看走了眼,鸿儒先生竟是这等沽名钓誉之人。” 说罢,便走进了英儿家中。 英儿的父亲越发虚弱,影影约约地瞧见了莹雪的身影后,便说道:“我……已……说了。” 莹雪见他青筋凸起,好不容易才挤出那断断续续的一句话,心里也是酸涩不已。 虽则鸿儒先生不愿替那些枉死在土匪刀柄下的人伸冤,可英儿父亲已是完成了与自己的约定,自己总不能让他抱憾九泉。 莹雪便与英儿父亲说道:“你放心,我会好好照顾英儿,等她长大成人了,便再替她寻个和善的夫婿嫁了。” 话音甫落,英儿父亲的眼角便滑下了些泪珠,他嗫喏着嘴巴,却早已耗尽了大半气力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 他最后对英儿的方向比了个无声的嘴型,再下一瞬,他身子便软倒在了污黑的床榻之上,止住了所有的气息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