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块盖了雪的冰,脚下一滑,向后摔倒,竟就此没了动静。 刘春兰掩着被撕破的衣襟僵在当场,头脑中一片空白,待那尸首身上都盖了层薄雪才颤巍巍伸手去试气息。 没气了! 刘春兰脑袋里嗡的一声,眼前一黑,顿时跌坐在地。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怎么自己一时心软,竟引来如此横祸。 刘春兰一个女人家,骤然遭逢此事,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 过了会儿,她男人回来,才进门就见一个尸首横在地上,也是惊得魂飞魄散。 情急之下,刘春兰便说是那货贩见家中无人,意图强迫,自己奋力反抗,不慎失手杀人, 她男人是个本分人,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,就有些不知所措,想着自首还是弃尸? 但万万没想到,不等没头苍蝇似的两人商议出个最终结果,那“尸首”的手指忽然动了动,竟醒了! 【听到这里时,马冰便有了猜测,必然是那货贩摔了头,或许还有气,或是一时背过气去,结果就被误认为摔死了。 只不过过了会儿,又自己缓过来。 若刘春兰夫妻俩立刻埋人,那就是活埋了。 不过随着王秀香的讲述,马冰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。 别的暂且不论,若这一切都是刘春兰自己的讲述,那这么多细节,王秀香是怎么知道的? 如此种种,简直像在旁边亲眼目睹一般。】 货贩清醒后,见这家男人回来,也是心虚又害怕,没敢讹诈,爬起来就跑。 而刘春兰夫妇惊魂甫定,也怕再多生事端,便没阻拦。 双方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,不料三天后,有个陌生人来敲门,指名要找刘春兰。 陌生人自称是城外小客栈的老板,说前天晚上有个货贩投宿,瞧着受了伤的模样,第二天一早就躺着起不来了。 他怕出了人命,殷勤伺候,那人却鼻子里淌出血来,只道自己为人所害,怕是不行了。 那老板拿出一个褡裢,“他说有个住在这里的叫刘香兰的女人打了他的头,若他死,必找你来索命!” 刘春兰一看那褡裢,正是那货贩所用,来人说得又对得上,她一个女人,怎好对外人分辨那人是欲行不轨?一时急得满头大汗。 那客栈老板见她如此慌张,便知货贩没有骗自己,当即拿住刘春兰的胳膊,要拉她去见官。 若说之前刘春兰还有点自首的意思,这几日全家团圆过了几天之后,早就把那点念头抛到蓬莱岛去了,一心只想瞒下此事。 她当即给客栈老板跪下,苦苦哀求,只说自己上有高堂下有幼子,杀人确实是一时失手,希望他帮忙遮掩一二。 却说那客栈位置颇偏,做的便是往来客商的买卖,因已经到了年根,该回家的早就家去了,整个客栈里也没几个人,生意十分惨淡。 老板正愁缺银子使,当下心头微动,计上心来。 “罢了,我看你也是个正经妇道人家,哪里有那样杀人的胆子,既如此,我便豁出命去替你遮掩遮掩。” 那客栈老板装腔作势地说。 刘春兰听了,大喜过望,千恩万谢,却听对方突然话锋一转,要二十两银子的封口费。 需知都城开封已是大禄最繁华的都市之一,可饶是这么着,寻常小商小贩一年下来也不过剩个五七两银子,这还算勤勉的。 来人张口就要二十两,简直是割肉放血了。 刘春兰一时拿不出那许多银两,没了主意,只得与丈夫商议。 她男人虽也怕事,好歹略有几分主意,便与对方讨价还价。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