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没什么用。 毕竟,负责送奏疏进宫的通政使,会将这些奏疏搁到了最底下。 皇帝每日接到的是数百份奏疏和票拟,不可能全部能看完,因此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,往往重要的奏疏摆在前头,不重要,或者只是单纯骂人小过的奏疏,则放后头。 可魏忠贤显然是不愿意让张静一冒头太过的,觉得正好趁此机会杀一杀威风。 因此……天启皇帝最近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,每一次送来的奏疏,摆在最前头的,都是弹劾张静一的奏疏。 天启皇帝越看越吃惊。 名声糟到了这样的地步吗? 他今日坐定,照例看奏疏,终于沉不住气了,于是让人将魏忠贤叫到了身边来,开口就问:“今日怎的又有几人弹劾张静一?” 接着就指着桌案上的一份奏疏道:“你看这一份,是顺天府尹的,说听闻清平坊招募了一些闲散人员,四处扰民,百姓们苦不堪言,真的吗?朕不信。” “还有这里,这是御史上的奏疏,说张静一人浮于事,将清平坊治理的一塌糊涂……” “还有……” 魏忠贤这时候便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,犹豫地道:“这……奴婢不好说。” “为何不好说?”天启皇帝的脸拉了下来。 魏忠贤露出几分为难之色,道:“奴婢倒是想为张百户辩解,不过……张百户毕竟与我乃是密友,奴婢得避嫌。” 天启皇帝:“……” 魏忠贤又道:“不过,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蛋,奴婢这些日子,也发现了这样的情况,便是满朝文武,对于清平坊的治理有意见的人越来越多,想来……也是因为张静一有时……行事没有章法所致吧。不过……他毕竟年轻……” 对呀,为啥大家都不骂别人,就只骂他张静一呢? 那肯定是张静一有问题。 天启皇帝竟是无词,他郁闷地抬头看着外头雨水淋淋。 开了春,便是连日的绵绵细雨,整个京城都好像是湿漉漉的。 张静一呢,还是老样子,心思都扑在了他的清平坊上头。 这工作态度,还是让天启皇帝很欣慰的。 唯独就是挨骂的次数太多了。 若是做一个统计的话,张静一现在绝对属于庸官榜第一。 天启皇帝抿了抿嘴,便道:“以后这样的弹劾,不要再送来了。” 魏忠贤便微笑道:“陛下说不送,奴婢就不送,不过……就怕断绝了言路,有不肯诚服的大臣,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。” 天启皇帝便眉头一挑,冷冷地道:“出格了就廷杖便是了。是啦,孙师傅何时进京?” 天启皇帝显然没发现,这时候,魏忠贤唇边的微笑有点僵,只见魏忠贤道:“听说,就这几日……” “就这几日?”天启皇帝抖擞精神,眼中有着明显的期待。 对于孙承宗,天启皇帝一直很信任,当初孙承宗和魏忠贤相斗,若不是孙承宗受不得气,直接辞官而去,只怕谁也动摇不了这个帝师的地位。 在天启皇帝的心目中,孙承宗是他的恩师,也算是半个教诲他的做人长辈,如今几年不见,天启皇帝心里便更是想念了。 于是天启皇帝道:“若是孙师傅来了,无论什么时候,都让他立即入宫觐见。” “遵旨。” ………… 连日的阴雨,让北通州的码头往进京的道路变得泥泞难行起来。 这时候,一辆车马,就行在这雨中,好几次都陷入了淤泥里,车中的老者,可谓是苦不堪言,好不容易到了外城,外城并没有让他的情况好多少。 因为这里更是混杂不堪,车马在这儿,甚至连续被堵了好几次,不是前头出了什么意外,要嘛就是滋生了什么事,有人在道中争吵。 有一次,前头是个水洼,车夫以为只是去浅水,毕竟这是街道上,自然不当一回事,于是策马前行,结果……居然是个巨坑。 哐当一下,水花溅了有一丈高,然后马车的车辕连带着马匹,直接栽进去,车里的人,直接跌了出来。 这老者便噗嗤一下,跌入了水坑里,差一点头破血流,浑身都是泥泞,狼狈的爬起来,此时这老者的火爆脾气上来,忍不住想要骂人,嘴皮子哆嗦了一下,却发现……好像也没什么可骂的。 倒是坑边上,有一群闲汉,似乎一直都在等这样的车马路过,见了老者的样子,顿时哄然大笑。 ………… 还有一章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