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再是这世上于彼此的唯一。 “阿柔和宁伽都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监视之下,两个人都是无所谓的态度。一个是有恃无恐,一个是可有可无,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。” 观若长叹了一句,“阿柔毕竟是大周的公主,只要做事不是太过分,我都不会干涉她。怕只怕她最终未能如愿……” 以晏淳的性子,便又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了。 “不说她了。”晏既不想继续谈论这始终令他感觉到不愉快的话题,“阿姐随使臣一同前往南虞,那么安虑书院的事情,必须要都安排妥当。” 大周女学,以冯夫人从前的封号命名。不论出身贵贱,只要一心向学,皆有机会入学,甚至在将来入朝,为官为宰。 观若点头,“自然是如此。有桂棹在书院之中,不必担心什么。” “更何况如今阿茵年纪渐长,那孩子条理清晰,又明事理,再长大一些,就算是整个书院都交到她手里,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。” 说到这里,观若又回头望了自己的女儿一眼,“将来如儿长大些,也将她送到女学里去念几年书。” “她虽然身份特殊,但到底也是个寻常的小女孩,需要玩伴,需要竞争。” 晏既并不打算反对,他只是总也舍不得女儿长大。 “与同龄的孩子多多在一起玩耍,能给她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,是长成之后所弥补不了的。” 晏如应当不会再有什么兄弟姐妹了,观若的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病痛,可到底操劳,还是比寻常女子要弱了一些。 吴先生为晏既准备了一些东西。 话题说到这里,好像又戳到了晏既与观若自身的伤痛。新年即将到来,真正辞旧迎新之前,好像总是有些伤感。 内侍悄声走入了内殿之中,低着头禀报,“陛下,娘娘,子时将至,请往正阳门上,与百姓同乐。” 三宫六院,除了崇明殿之外几乎空无一人,除夕之夜,他们也不想打扰百官团圆,并不举行宴会。 但到了子时总要到城楼之上施恩于百姓,愿千秋万岁,国泰民安的。 晏既先站起来,而后伸手将观若搀扶起来。 小公主睡得香甜,晏既将她一把从床上捞了起来,裹着锦被,一手牵着观若,朝着殿外走去。 宫车辘辘,踏雪而行。晏如在这一片玉沙之声中睁开了眼睛。 她生来就爱笑,即便被吵醒,也从不哭闹,“父皇,母后。” 观若和晏既的心,也就融化在这一片冰雪之中,“父皇和母后带你去看烟火,看宫城之外无数的百姓,你最喜欢的。” 小公主揉了揉眼睛,在父亲的怀中坐直了,而后玩起了自己的手指,“如儿方才做了一个梦,梦见……” 梦见什么,她又不说了,偏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母亲,笑得十分无辜,“如儿好像忘了。” 她的母亲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,从自己发髻之上摘下一朵宫花,插在了女儿的衣襟之上。 宫车在城楼之下停下来,晏既仍然抱着女儿,牵着妻子,一步一步地朝着城楼之上走去。 积雪早已经被扫去,取而代之的是鲜艳的锦毯,令观若想起来晏既登基之时,立后大典,她朝着他走过去,周围是千岁万岁之声,那红色好像一直要绵延到天边去。 帝后在城楼之上站定,恰逢子时,长安爆竹山呼,声闻于城外,与大周各处欢庆之声呼应。 观若望向城楼之下,那里不再与承平十六年一般,是一张张模糊的脸。 晏如在晏既怀中,看烟火寥落下来,终于凑到他耳边,“父皇,如儿想起来方才梦见的是什么了。” 晏既望着漫天的星子,听着城楼之下山呼万岁的百姓,笑容如城楼之下的民众一般灿烂。 从未有过的幸福。 “梦见的是什么,也说给你母后听一听。” 晏如伸出小手,一左一右,将她的父皇与母后揽在一起,“如儿梦见一大片白色的芍药花海,父皇、母后还有如儿在花海之中,就像现在这样!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