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长明不再回答她的话了。 他确实没戴戒指,因为谢太太不是真的。 不过陵洲有些地方的风俗确实与东洲的大不相同,结婚要戴戒指,就像是要锁住对方的一生一世。 女人看着谢长明离开的背影,拉了拉皮草披肩,往程先那边走了过去,抱怨似的说:“好无聊的人,也不上当。” 程先轻笑一声:“嗯?还有你云大小姐引诱不到的男人?” 云小姐哼了一声,很气不过,还是道:“他腰下挂的应该是真槍,不过没确实摸到。对了,他找你做什么生意?满嘴的‘太太太太’,还来这里做什么?” 程先看着她,将谢长明方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。 云小姐怔了怔,小声道:“我不信,到底是为什么,你看出来没有?” 程先放下酒杯,回想方才遇到的那个人。 谢长明穿得很简单,腰上挂着槍袋,交谈时很放松,一切都很普通。 可是,程先犹豫了片刻:“不知道,他那个人……” 而此时,谢长明已经走出这条街,去了另一个路口的百货楼。 因为占着桐城最大百货的名头,元通百货二十四小时营业,深夜也不休息。 谢长明先去书店,询问店员后才在角落找到几本古籍,挑挑拣拣,全部拿到柜台包了起来。除了这些,还有很多有趣的杂志,介绍新技术的书,也一同买了。 到了二楼,是琳琅满目的女装店。 谢长明想到盛流玉被绞断弄脏的裙子,觉得他这辈子应该不会再穿那条裙子。 那就需要再买几条备用。 女装的样式太多,有新式的旗袍、洋裙,也有旧式的裙子。 传统的裙子太过宽大,可能会导致盛流玉跌倒一百次。 在这一百次中,总有一次谢长明不在他身边。 谢长明看向另一边的店。 模特身上展示的裙子十分美丽,对盛流玉而言却很不合适。倒是洋裙,也有很宽松,胸部平坦的样式,加上披肩,相对不太能看得出来盛流玉是个少年人。 思及此,谢长明走进了最近的洋裙店。 店员殷勤极了,看到没有女子跟在后面,便问道:“先生,请问您是为谁买衣服?” 谢长明没有多加思考,直接道:“我太太。” 在陵洲待了还不到一天,谢长明已经和人介绍了十数次盛流玉是自己的太太了。 店员又询问了那位太太的个头身量,最终选择为谢长明推荐了几条灰青色的典雅长裙。 谢长明却更倾向于另一边颜色鲜亮的裙子。 店员的考虑是这位先生是为太太买衣服,既然已经成家,太太就不好穿太过活泼新潮的款式了。 谢长明走到另一边,淡淡道:“他还小。” 是的,与谢长明比起来,盛流玉的年纪确实很小。即使表面上只差一岁,但实际上并不会有人认为他们是同龄人。 如果这样,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妻子的身份? 以父女相称确实不太对,可妹妹不是正好吗? 谢长明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,如今想起来,也是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。 最终,谢长明几乎将店里每一个款式的裙子都拿了几件。 幸好,款式并不算多,即使买了一圈,也还能拎得回去。 不过买完后,谢长明陷入了片刻的迷茫。 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裙子? 大约、可能、应该是想小长明鸟穿给他看。 谢长明不会自欺欺人,冷静地判断出内心的真实想法。 可是这样似乎有什么不大对。 谢长明沉思,回忆起往日的事。 也许,就像他从前也会经常为小秃毛收集许多漂亮鲜艳的尾羽一般,现在不必费心收集尾羽,就由裙子代替。 所以一切都很正常,没什么不对。 他如此这般地说服了自己。 而就在谢长明逛百货楼的同时,盛流玉再次穿上那条沾了黑油,缺了一角,“一辈子都不会再碰一次的”裙子。 因为送蛋糕上来的不是小周,而是伊老板。 她说自己太无聊了,想要和谢太太聊聊天。 盛流玉本来是很厌人的,大多时候不可能和外人交谈,可是现在住在这里,日后还要住上不少时日,谢长明为此编了许多假话,说了个假背景。 为了维护谢长明,盛流玉勉为其难地同伊老板聊天。 何况这位伊老板也不是坏人,虽然话很多。 伊老板走进来的时候,盛流玉已经穿好裙子,戴上帷帽,抱着胖猫,走出了卧室。 他们坐在玻璃窗旁边的桌子边,伊老板带了些小点心,泡了茶,同盛流玉道:“谢太太,现在谢先生不在,你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