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郡主,英国公府算什么..... 太子没吭声,何胜就有些害怕,只得干巴巴继续道:“好在郡主是天生福星,主子也不用替郡主担心了,郡主吉人天相天佑大胤——” 却听到上头太子冷冷的声音:“你哪个眼睛看到孤担心。”笑话,他忙不完的事情,他担心那个小没良心的。去了一个陆辰安,她又不知道瞄上了哪一个,她用别人担心,她玩得高兴着呢..... 何胜语塞:不担心,千头万绪事情多到压得人喘不过气,殿下还能腾出手清查京城舆论.....这样事情最难查,殿下居然还能抽丝剥茧把源头的人都给一个个揪出来.....不过短短半个月,殿下已经亲自下了三次地牢..... 但是这些话他可不能说,何胜腹诽,他们殿下也是要脸的。眼下明摆着郡主不要他们殿下了,换了谁也不能太上杆子,更何况是大胤最尊贵的太子殿下呢。 遂何胜忙道:“是奴才说错话.....奴才是想说郡主果然是有大福气的,必然是祖宗托梦给郡主,才能助咱们大胤度过此劫。”夸郡主有福气总没有错,这福气落在大胤谁人身上恐怕都会为上所忌讳,唯独落在郡主身上,只管夸,陛下高兴,殿下也高兴。 徐士行顺着何胜的话却抓住了一个一直让他不安的点,“梦?”是了,她一意孤行要修南方河道,就是源自一个早先看来非常荒唐的梦。 他一下子想到一切变化开始的那个午后,查来查去,没有别的异常,只是说郡主受了惊,做了噩梦。 她,还梦到了什么? 徐士行想着自从那日谢嘉仪就变了的态度,不觉捏紧了手中的口供。 这时候却有长春宫的人急急来了,在外面求见,看高升态度显然是要紧的事儿。徐士行把口供捏得更紧,好一会儿没有说话,最后才慢慢松开手,捋了捋手中皱成一团的纸,又静了几息,才转身对高升道:“让人进来。” 来人是长春宫娘娘跟前的柳嬷嬷。 一看到柳嬷嬷,徐士行眼睛就是一闪,知道必然是要紧的事儿。柳嬷嬷一进来就跪下了,高升拉都拉不住,就听她慌慌道:“殿下快去,陛下要下旨砍了鸣佩姑娘呢!迟了只怕来不及了!” “殿下可还记着七岁那年的事儿?救命之恩,娘娘说不看张家满门就余最后这点骨血,殿下也得记着当年姑娘救了命!更不要说,张家满门,本就是为了殿下呀!” 说着柳嬷嬷眼泪下来了,“王家人都遭了难了,娘娘说救不得了!”“国公府也.....不过老太太已经拿着先帝御赐的手杖去了,娘娘说有先帝在,国公府该是无碍的。只是鸣佩姑娘,除了殿下,谁也保不住了!” 陛下刚能坐起来,就开始杀人了。哪里是要砍了鸣佩呢,而是刚刚砍到了鸣佩这儿。两淮王家,已经杀的杀流放的流放,活下来的只有女人了。 这是顺应民心的斩杀,是安抚两淮灾民的最好方式。不管是德妃、国公府,还是东宫,都知道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。 可陛下没有停手。 永泰帝越看南边来的折子越是后怕,如果不是昭昭,他就会是大胤的罪人。百年大灾,降在他主政的时候,这是上天对天子最大的否定。因为昭昭,世人都知天降福星,天佑大胤。如此大灾,上天却愿降下福星庇护,自然是因为他这个天子还是有德行的。 永泰帝撑着额头低低笑了,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有德行的天子,可是如果真的灾起,他对不起天下人,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她了。 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。”她说这才是一个好皇帝,她说得那样认真,让人不记下都不行。 “本公主嘛,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活。”“如有一日——,我也定会做到‘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如归’。”她这样说,也这样做了。 捐躯赴国难.....永泰帝的心一痛,那日她藏好了两个儿女,就已经做好了赴国难的准备吧,带上了她那把最锋利的剑,不是为了杀敌,平阳哪里不知道自己根本杀不了敌呢。就是为了引开敌人,然后杀了自己。 作为公主,她知道,她是绝不能落入敌人手中的。 每次想到那个笑也明艳,哭也张扬的公主,永泰帝都想,自己也该做得好一些。他努力遵守这世间天道伦理,守着这世间的规矩,扮演着一个可以让她满意的角色。 谁也不该毁掉他的苦心。 朕把这世间的规矩都守了,可朕偏偏要让你的女儿不必守这世间规矩。 作者有话说: 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。——孟子 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如归。——曹植 第53章 徐士行被喜公公带进养心殿书房时, 国公府老太太才离开不久。老太太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先帝的手书,手中还握着先帝赐下来的手杖,宫里人就知道国公府不会有事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