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南珠和她几乎亲如姐妹,青春年少时,她总跟在南珠屁股后头,南珠性格张扬不羁,胆子大也爱冒险,天不怕地不怕,而阿妈生性温吞乖顺,整日待在屋子里,南珠几次怂恿她跟着自己出去玩一玩,都被她拒绝了。 她第一反应就是——外面的世界好可怕的!外面的男人也好可怕! 上母里有很大一部分老人都是从外面逃进来的,她们用自己的血泪讲述着外面世界对女性的折磨和压榨,这让阿妈感到害怕…… 后来还是南珠的阿妈带着她出去过一两次,说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来处,还记得他们去到了一个乡间村落,南珠的阿妈指了指大槐树下的黄土房子,告诉她那里就是她出生的地方,里面还住着她的父亲和祖母。 那几次的外出已经让她有了些新鲜感,后来南珠再三怂恿,她也就不推辞了,跟着南珠又偷偷出去过几次,每次都大受震撼。 外面对她来说是一个崭新的世界,有春夏秋冬四季变换,有苦辣酸甜的人生悲欢,而且那时外面的世界早已不是老一辈口中所描述的那样,女性地位已经大大提高了,摆脱了旧社会受奴役和压迫的命运。 阿妈第一次感觉脚下的土地是那样自由辽阔,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那样新奇有趣,就像怎么也探索不尽。 反观上母,面积实在太小了,清晨贴着边界驾车从北往南走,中午就到了边界的尽头,日常见到的都是些重复的光景,日子太安逸单一了,时光推移,上母庇护女性的光环在她们眼中渐渐消失了,在她们看来这种过度的保护反而成了一种束缚,她们厌了也倦了。 但真正让她们动了出走心思的是——南珠阿妈的死。 一场失足的意外,从碉楼高处坠落,那样突然,南珠的好朋友田是唯一在现场的人,据田所说,自己刚好从碉楼下路过,就看到一道黑影砸下来,紧接着猩红色的血液从女人的身下溢出,又向四面八方辐射开来,她惊恐大叫出了声。 没人知道南珠的阿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,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武力值不差的族长怎么会这样死去,族人无不扼腕叹息,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,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? 在上母,大家生活和睦,能威胁女性生命的只有一件事,那就是生育,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里走一趟,在上母也一样,所以在上母,女人可以自由选择是否生育,没有逼迫,纯属自愿,除此之外,很少有意外发生。 因此听到是意外离世时,南珠和阿妈情感上都无法接受,至亲离世,外人对他们再好也无法抚慰内心的悲痛,两人便想着离开这个伤心地。 南珠早年间在外面结识了一个小道士,说是要跟着他去云游四海,阿妈本想跟着南珠,但她知道自己受不了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,于是想着去外面投靠那个没见过几面的父亲。 于是在一个夜里,她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。 阿妈凭着记忆,翻过一座座山,找到了记忆中的那颗大槐树,黄土房子已经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盖得很是粗劣的红砖房,她的父亲老了很多,正坐在门口晒太阳,她记得那天的太阳很烈,父亲抬头看她时下意识眯起了眼睛,先是有些发懵,但很快就从她脸上的轮廓找到了线索,猜出了她的来意,脸色顿时有些难看。 她正欣喜找到了亲人,一个中年妇人听到声音从后院里出来,眼神锐利地上下打量她,末了横了一眼角落里的父亲,语气冷冰冰地问道:“这谁啊?” 父亲支支吾吾好半天,才憋出一句:“这是远房亲戚的孩子,来投奔我!” 妇人嫌弃地看了一眼年幼的阿妈,又冲着父亲阴阳怪气地说:“来投奔你?你有什么好投奔的,跟着你喝西北风啊?!” 说完,就转身进屋了,父亲低下头许久没说话,跟阿妈的预想不同,父亲并没有跟她相认,反而不停叮嘱她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世,想要留下来就要叫他“叔”。 说完就带着她进了后院,院子不大,他站在院子里踌躇不知该怎么安排,中年妇人满脸不高兴地往角落里一间不起眼的偏屋指了指,像是一句无形的指令,他便把她带了过去。 推开门,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,一个苍老的妇人正颤颤巍巍地坐在床头,阿妈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的祖母,祖母见有人推门进来便慢悠悠抬起头来,眯缝着眼睛往外看,末了看向阿妈的父亲,问道:“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