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江绪的反应,包括舒景然。这位姑娘,容色极美,但他看着怎么,眉眼间有些眼熟?有些像…像……他似是忖住了,一时竟想不起来。 江绪没看那姑娘,但静了片刻,他竟执箸,夹起了那姑娘为其着添的青笋。 喻伯忠心下大定,英雄难过美人关,英雄难过美人关啊。他就知道,这位定北王殿下表面冷淡,私下却能在书房幸女,想来必不会拒绝这徽楼里头的姑娘,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! 而此刻知府府衙中,明檀也正品尝着知府夫人特意着人准备的灵州美食。 灵州富庶,饮食也十分讲究精细,明檀一连尝了几道颇觉新奇的点心,正与知府夫人说着,待日后回了上京,定要寻名灵州厨子入府,外头忽有人禀:“王妃,夫人,喻,喻大人送来了几位徽楼的姑娘,说是……说是要送予定北王殿下。” 明檀唇角笑意微僵,半晌,她撂箸,起身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 下人战战兢兢,将方才的话复述了遍,又道:“几位姑娘现下都在花厅外头候着……” 明檀静立片刻,忽而沉静吩咐道:“请进来。” 她转身,端坐至花厅上首,知府夫人则是大气儿都不敢出地在一旁陪坐。 徽楼姑娘又是袅娜入内,一字排开,给明檀和知府夫人见礼。 明檀一个个打量过去,心里无名火直往外冒,她不动声色地攥紧了玉手,问道:“各位姑娘从徽楼来,王爷可曾知晓?” 这……几位姑娘面面相觑。她们走时,王爷是不知晓的,之后知不知晓,那她们也不知道了。 见她们神情,明檀稍松了口气,她又问:“王爷人呢。” 其中有个姑娘心思活络,想着以后就是王爷的人了,若不想被王爷收用一时便扔在一旁不得随同回京,还得傍紧王妃才是。 毕竟她们这些人容色才情再好,出身摆在那儿,就注定了随时可弃,而这后宅终归是王妃做主,王妃眼瞧着是不喜她们,不若引开注意,再另寻机会求得庇护,起码也得跟着回京入了王府才不算吃亏。 想到此处,那姑娘上前盈盈福礼,规矩答道:“回王妃,奴婢们来时,王爷仍在与各位大人把酒言欢,王爷只让清羽作陪,其他的奴婢们也不知晓了。” 明檀稍怔:“清羽?” “是。清羽是徽楼里最好的姑娘,也是教习妈妈最看重的姑娘,奴婢等,都是不大能及得上的。” 这话里头上眼药的意思明檀又怎会听不出来,只不过她现下懒得管这女子的七窍心思,王爷指了姑娘作陪――这一消息就足以令她患得患失。 徽楼中又是一番歌舞赏乐,过了好一会儿,有人来禀喻伯忠,说是姑娘们都已顺利送入府中。 喻伯忠满意地点了点头,他放下酒杯,斟酌出言道:“王爷,清羽姑娘伺候得可还合意?” 虽然从始至终,这定北王殿下也只不过吃了一片青笋,都未拿正眼瞧人,但男人间的那点儿心思他还能不明白?不拒绝那不就是接受的意思。 他又笑吟吟道:“王爷出门在外,身边也是得有些个贴心人伺候,这侍卫婢女粗手笨脚的,又怎比得上美人们温柔小意。不过下官想着,若是只有清羽姑娘一人,忙起来未免疏漏,所以就先遣了先前那几位姑娘去府上候着。” 喻伯忠对这番贴心安排颇有几分自得,还迫不及待地由此引至了抽解一事之上:“……只不过先前王爷所说的补齐抽解一事,实不相瞒,近两年海上多风浪,船队折损严重,市舶司如今,委实是捉襟见肘。这补齐近两年抽解的事儿,可否……” 江绪忽地打断:“你送人去了府衙?” 他声音忽地疏冷,正想给他斟酒的清羽不由得抖了下,酒珠滚落在他的香囊之上。 她稍稍有些慌神,下意识便想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