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没有二话,立刻转身出去,没一会儿就带着季彦回来。 “不用多礼!”周偈制止了季彦的行礼,急急的说,“我想到一个可能,当年在诏狱会不会有人用炭火谋害了长兄?” “炭火?”季彦不解,“炭火如何害命?” “就像熏香。”周偈解释道,“若炭火里加了致命的毒药,点燃后烟气散发,人吸进去会不会中毒?” “这……”季彦沉默了,思索了许久才说,“我认为不太可能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当年为诊治奕王的病,季彦几乎与奕王同寝而居,若炭火有毒,季彦怎么没事?” “许是你待的时间不多?”周偈猜测。 “那多少也会有影响。”季彦肯定的说,“季彦是医者,对身体异状十分敏感,若有不寻常的地方,定能发觉。” 这次轮到周偈沉默了。 自从季彦被接回王府,每天就废寝忘食的翻医书寻医者,试图找出奕王病症的可疑之处,可几个月过去了,季彦唯一的收获就是更加确定了奕王当年得的就是寻常的寒症,他当年试过的所有药方用过的所有药材也全部中规中矩,毫无差池。如今周偈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可能,却又被季彦否定,那岂不是头绪又没有了? 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在细细思考,暮色突然想到一个可能,踌躇着开了口。 “殿下,我想到一个事,不知道有没有用。” “快说!” “之前在千落庄修习三重关的时候,为了让大家都能更好的入静,白灵师会点一根安息香。可是香是同样的香,但是大家入静的程度却不一样。锐儿总是最快,百奈总是最难,而我……”暮色有些不好意思,“总是会直接睡着。” “你的意思是即使是同样的有毒炭火。”周偈听明白了,接上说,“因为季君身体强健所以闻了无事,长兄却因已有病在身而受不住?” 季彦听闻想了想,却还是摇了摇头。周偈见到有些泄气,暮色却开口。 “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暮色想了想该如何说周偈才能懂,“练三重关需要入静,入静的程度一是靠个人的悟性,二是靠别人的引导,三就是安息香的帮助,缺一个可能都不太容易入静。” 暮色说完就看向周偈,周偈脸上是一个不解的神情,但转瞬就变成了恍然大悟。 “你的意思是,喝进口的药和炭火加在一起才会致命?”周偈看向季彦,“季君,这样有没有可能?” 季彦这一次思考得时间更为久,一边踱步一边盘算了半天才斟酌着话语说道:“是有可能,但季彦仔细想了一下当年开过的药方,均为性平温和之药,和任何其他药物都不会冲突。季彦才疏学浅,实在想不到哪些药引才能让季彦开的治病药变成害命药。” “不怪季君才疏学浅。”周偈劝道,“实在是这种阴毒之术太过龌龊,季君是谦谦君子又如何能知这等下三滥的手段。” “药石不分贵贱,医者均应涉猎,方能应急。”季彦叹道,“就算如今猜测是炭火引发,又该如何确定呢?” “这个……”周偈顿了一下,才说,“我想我知道该问谁。” “谁?”暮色忍不住接茬问道。 周偈却没有回答,只对暮色吩咐:“你去和吴长安准备一下,明日一早本王要进宫看望母后。” 翌日一早,暮色就跟随周偈进宫。马车行在都城的官道上,暮色看着周偈心事重重的面色,忍不住唤道:“殿下?” “怎么了?”周偈回过神,问。 “殿下在想什么?”暮色指指自己的眉头,“这里都拧在一起了。” 周偈听闻先笑了一下,随后说:“没想什么,只是有些怕见母后罢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暮色不解的问,犹豫一下又补了一句,“殿下每次去,皇后都待殿下很好啊。”暮色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,“待我也很好,总是给我很多好吃的宫食。” 周偈看着暮色提起美食就两眼发光的样子,坚冰下有块儿暖暖的东西轻轻闪了闪。周偈抬起手,点了一下暮色的额头,笑骂道:“就知道吃!” 暮色越发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头,呵呵的笑了起来。 “哎……”周偈看着暮色的笑脸,长叹一口气,不由自主的对暮色说起了自己心底深处的痛楚,“我是怕母后突然问我,当年为什么不救长兄,更怕母后问我,现在为什么不替长兄报仇。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