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猜测推断,几分为真?】 武兴帝看着周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紫微宫外,才转向石章之,问:“怎样?” “启禀陛下。”石章之神色肃穆,“章之可以确认,恂王即为命魂转世之人。” “真的?” “章之可用性命担保。”石章之向着武兴帝躬身一礼,“章之还可确认,前世记忆已经恢复,恂王什么都知道了。” 武兴帝闻言冷哼一声:“这小子,还真沉得住气啊。” “陛下。”石章之话到嘴边还是停住了,略有迟疑的看向武兴帝,“章之有几句逾越的话还请陛下恕罪。” 武兴帝会意,道:“你但说无妨。” “是。”石章之恭谨开口,“命魂转世之人从未出现在皇室,更别说这一次竟是嫡皇子。章之以为,恂王也正是知道这一点,才能如此沉着。” “吾懂你的意思。”武兴帝捋着自己玉佩上的穗束,说,“这小子虽然看起来乖张无常,脾气奇臭,似乎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,但其实胸有丘壑,满肚子的算计一样不少。”武兴帝长长叹了一口气,缓缓闭上了眼,不知在想什么。石章之不敢惊动,依旧恭谨的站在下手。许久后,武兴帝突然睁开眼,问,“吾问你,人之思想意识乃由命魂主宰,可是确定无误的?” 石章之一下子就明白了武兴帝所问的缘由,当下肯定道:“确定无误。” “这么多世的记忆叠杂不会惑乱本心吗?” “不会!”石章之十分确定,“看恂王的样子定是已贯通前世,不然不可能知道全部隐秘,而知道了还敢应召而来,与陛下周旋试探,足以说明恂王心智之坚,已可主宰全部。”石章之看向武兴帝,说出了自己最后的猜测,“寒衣节上的灵力显露,应该也是恂王故意为之。” “那就是说,无论意识还是力量,已全在他的掌控中?” “是。” 又是长久的沉默,直到大殿内的烛火突然爆了一个烛花,武兴帝才又开了口,语气却是说不明的阴恻:“原本是我们要试探他,谁知竟变成他试探我们。老七啊老七,你藏得够深啊。” “陛下。”石章之实在听不出武兴帝的言外之意,只好冒险一问,“恕章之愚钝,该如何处置此事,还请示下。” 依然是沉默,武兴帝轻轻敲着几案,眼睛却望着紫微宫穹顶上繁复的星宿纹饰,似乎正从那些古老又奇妙的星图中探究出答案。许久后,武兴帝长叹一声,神色已变回往日的威严肃穆,语气也是不容置疑的笃定:“前世的真相是非究竟如何后人已无法得知,几世轮回就有几番恩怨,这孽缘似乎永无尽头。不过,既然上天在这一世有如此安排,那不如就让孽缘了却了吧。” “陛下的意思是?” “这是先祖的意思。”武兴帝轻笑一声,“偈儿定能堪此大任。” 那一夜在紫微宫里有着怎样的对话和结论外人无从得知,但寒衣节那日在界灵殿大殿内发生的事所有人都历历在目。无数的猜测和臆断从无数的头脑和言语中被编造出来,又被添油加醋的传播,最后被各种莫名其妙的印证所确认。 “殿下。”泽生放下酒盏,颇有些不满的问,“那日为何不准我继续质疑?我敢确定,恂王一定有异!” “不是我不准舅父质疑。”周俍为泽生斟满了酒,“是父皇不准舅父质疑。”见泽生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,周俍接着说,“最近父皇为了打压梁族,用周老七用得十分顺手,现在他的风头正盛,我们此时去触霉头,实在不明智。” “可恂王当时的异状明明就是私会灵术,就算他风头再盛,这也是不可赦的死罪。若是我们咬住不放,一定能置他于死地。”泽生狠狠的说,“若要顺藤摸瓜的深究,说不好杨煊也脱不了干系。” “又与杨煊何干?” “恂王如何会灵术?总不能无师自通吧,那一定是杨煊教的。” “舅父。”周俍觉得有些好笑,“杨煊明明知道皇室之人修习灵术乃是死罪为何还要教他?杨煊是跟周偈有仇吗?” “这……”泽生一门心思陷在如何抓住周偈的把柄里,连这最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到,经周俍提醒,顿时发觉自己的失态,面子上颇为挂不住,只得拿起酒盏猛喝了一大口。 “舅父。”周俍按住泽生还要端酒盏的手,劝道,“我知道最近父皇对梁族确有些过分了,但我们也不可操之过急。” “殿下有何高见?” “这件事细想疑点颇多,我们不应该只盯住周偈一人。”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