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什么疑点?” “周偈当时的异状因何而有我们暂且不提,仔细回想一下,苏晟的反应也十分耐人寻味。” “没错。”泽生表示赞同,“我当时就觉得他很奇怪了。” “急于为周偈开脱,可以说不惜代价。”周俍不解的问,“苏晟是周偈的人吗?还是说苏晟是杨煊的人?” “苏晟是总师,也是御神护法。御神护法立血誓,一脉相承,无论御神是谁,护法不变。与其说他是杨煊的人,不如说他是御神的人。” “御神是父皇的人?” “是,同样有血誓加持。”虽不愿承认,但自幼在界灵殿长大的泽生对血誓深信不疑,“就算是杨煊,小利上是杨党,但在大是大非上也会持正守公,与国祚一条心。” “那就是说,苏晟是御神的人,御神是父皇的人,那么苏晟也等于是父皇的人?” “殿下的意思是?”泽生明白了周俍所指,“苏晟那日的所为是皇帝授意的?” “不敢确认是父皇授意,但起码是顺了父皇的心。而且那日,可是父皇力排众议硬说周偈不会灵术,还有……”周俍凑近泽生耳边低语几句。 “什么?”泽生听闻大惊,“皇帝深夜宣召了御神和恂王?说了何事?” “无从得知,父皇屏退左右,连长乐和绝宸都不在身边。” 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征兆的涌上泽生心头,泽生在心内反复掂量着周俍的话:“皇帝、御神和会灵术的恂王,深夜密召,连有血契言灵在身的半妖常随都不能得知,难道……” 泽生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,握着酒盏的手松开又握紧,握紧又松开,反复许久后才开口:“殿下,你可知为何严禁民间私修灵术,一旦发现有灵力者皆斩立决吗?” “为防愚民窥伺秘术,恐成暴乱?” “殿下把灵术修习想得太简单了,如此高深秘法,又怎可能无师自通?就算真有几个愚民得天恩修得灵术,又怎能敌过界灵殿诸多灵师和数万的七杀军?” “哪又是为何一定要斩立决呢?”周俍隐约觉得泽生此时的话题大有深意。 “因为……”泽生压低声音,“据说凡是天生带有异状者若是再会灵术,乃为天选之人,若此人能到得转生湖,即可独得狐妖神力,统领天下所有半妖。” “这是什么传说?我从未听说过。”周俍奇道,“为何此人可独得狐妖神力?” “真实缘由只有御神知道,但界灵殿所有灵师都得过死命,要严守神见之森和界灵殿,阻止任何生人擅入。而转生湖除了举行转生仪式时的御神、护法和半妖管教灵师外,平日更是连一般灵师都不可靠近。” “如此印证,传说竟有几分是真的。”周俍顺着泽生的话深深思索,突然惊醒,“难不成舅父的意思是,周偈就是天选之人?” 泽生早已料到,闻言未有丝毫震惊,只点点头,道:“恂王出生时既有异状,此时又显露灵力,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之人。” “可周偈得半妖常随时曾到过转生湖啊。”周俍不由自主的有些慌乱,“难道他已经得了神力?” “应该还没有。”泽生倒十分镇静,眼见周俍不安的神色,又解释道,“殿下,灵力觉醒也不是一落地就有的。” “那就是说,现在的周偈还是周偈,但若让他到了转生湖就不好说了?” “是,而且……”泽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,“寒衣节后皇帝深夜宣召御神和恂王,怕也是为了此事。” “舅父的意思是,父皇也知道周偈是天选之人?” 泽生肯定的点点头,这一次,轮到周俍端起酒盏猛喝了一大口。 “呵,有意思。”周俍轻笑着说,“伴吉兆而生的嫡皇子,天选之人,独得神力,统领半妖,可真是……”周俍突然将酒盏重重放在几案上,“真是独一无二的继承人啊!” “殿下莫急!”泽生按住周俍的手,劝道,“刚刚那些都是我们的猜测,还做不得准。” “不!”周俍却摇摇头,“我比你更懂父皇,他可是眼里只有皇权的心狠之人,杀伐决断从不手软。当年为了清杨族势力,他连自己的嫡长子都舍,若他不是有了传位周偈的心,在如此明显的异状前,断不会冒险多留他一日。” “那我们该如何应对?” “哼!”周俍冷笑,“我若都稳不住了,有些人一定比我还着急。舅父,你把这个消息散出去吧。” 泽生稍有迟疑但转瞬就明白了周俍的用意,当下点头称是,未再多言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