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是用来疼的,他难道就不想英雄救美吗?”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,但是仍旧被马车里的人听了一个清清楚楚,“噗嗤”一声轻笑:“说到这般情分,好似我不出手便有些不合情理。” 不用发号施令,一旁一直静坐着袖手旁观的车夫缓缓站起身来。一句废话也没有,手里皮鞭一扬,瞬间就觉得好像有疾风吹过,跟前几个张牙舞爪的狗腿子齐齐被卷飞起来,狠狠地摔落在地上,哭爹喊娘。 就连一向少年老成的翙儿这次也忍不住目瞪口呆:“好厉害!就差一点点就可以跟舅舅不相上下。” 狗腿子们心中大骇,只虚张声势地吆喝,谁也不敢再近前。 肥官原本便是欺软怕硬的主儿,见车夫气势不凡,主子更是神秘,心里便有些惊惧:“大胆,你们知道本官是谁吗?就敢如此无礼!” 马车里的人还未说话,翙儿已经率先开口:“不就是进京述职的四川知府陆大千吗?一看就是横行霸道,欺压良善之徒。想来你往年功绩不过是弄虚作假,如今恶贯满盈,好日子到头了!” 乌漆马车的车帘猛然撩开,马车里的人惊愕地抬目打量翙儿,满脸惊讶。 肥官也狐疑地盯着翙儿:“你......你如何知道?” 这便是承认了。 蕤儿从翙儿身后探出小脑袋,琉璃一般的眼珠一转:“还用问么?你身上衣袍乃是四川织造的繁华锦,又是最为流行的川绣手法。因为川地多雨,靴底不似京官乃是白色厚底皂靴,乃是牛皮延边封底儿登山云头鞋。你的狗腿子又一口一个‘老子’,叫得顺口,不是四川知府是谁?” 肥官忍不住便是瞠目结舌:“好家伙,有见识,竟然连本官名讳都知道,该不会是提前打听了故意碰瓷找茬儿吧?” 翙儿鼻端一声冷哼,胸有成竹:“莫说名讳,就连你祖辈官至几品,为官如何,我也是心知肚明。依仗祖宗荫德,皇恩浩荡,对你委于大任,你不思报效长安百姓,反而仗势欺人,横行霸道,平日为官如何可见一斑。劝你还是乖乖反省己过,将功赎罪,保住自己狗命要紧。” 肥官被翙儿顿时给镇住了,觉得这孩子虽然不过是十来岁年纪,这浑然天成的霸气与威慑却好似积蕴得深不可测,令他有些心惊胆颤。 “你......你们究竟是谁?” 蕤儿扭头问车里人:“他问你是谁呢?” 车里人淡然一声轻笑:“你们不知道我是谁,可我知道你们是谁。” 翙儿眉尖微蹙:“你怎么可能知道?” “能教养得出如此优秀的儿女,父亲是长安经天纬地之人,母亲精通女红刺绣,舅舅武功盖世,身上又有江湖中百年难得一见的赤练蛇,想不知道是谁都不行。小皇子殿下,公主殿下,果真不愧是月华教养出来的一双儿女。” 一句话,令那肥官顿时就瘫软在地上,丝毫动弹不得。 莫说长安官员,就连长安百姓,谁人不知这一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? 蕤儿眨巴眨巴眼睛:“能对我家里情况如此了如指掌,还敢直呼我阿娘名讳,又生得这般风华,蕤儿也知道叔叔是谁了。” 车里的人顿了片刻:“你娘亲曾经跟你提起过我?” “自然!”蕤儿听他并不反驳,想来所料不差,兴高采烈地一拍手:“叔叔,蕤儿可以跟你一同去西凉玩几日吗?” 车里的人一声苦笑:“今日怕是不行。” “为什么?你不喜欢蕤儿和翙儿不是?” “不是,是因为,你阿娘和你父皇已经寻过来了。” “啊?”蕤儿一张樱桃小口张成圆形:“这么快?” 车里的人淡然吩咐车夫:“我们回吧,长安不必去了。” 车夫一跃而起,径直端坐车辕之上,挥动马鞭,调转了方向。 远处,马蹄声疾,已经隐隐可闻。 “叔叔,你做什么去?”蕤儿仍旧不死心地上前一步。 车里的人沉默片刻,终于开口道:“跟你们父皇和母后说,子卿前来赴十年之约来了。我输了,心服口服,立即回转西凉。” “输了?为什么输了?”翙儿好奇地问:“父皇说西凉这些年在叔叔的治理之下日新月异,百姓安居乐业,他都自愧弗如。” 马车侧窗上的帘子掀开,邵子卿露出半张温润的脸,冲着翙儿和蕤儿微微一笑:“你们两个是你们父皇最为骄傲的资本,叔叔没有。” 蕤儿恋恋不舍地向前一步:“叔叔,那蕤儿以后可以去西凉寻你玩吗?” “自然!”邵子卿一扬手,将袖中一张大红请柬丢向翙儿:“叔叔的请柬,请你们来西凉吃叔叔的喜酒。” 马车辘辘,绝尘而去。 翙儿将请柬接在手中,一拽仍旧呆愣在原地的蕤儿:“快跑!阿娘追上来了!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