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像这样仔细地看过江恕的身子,哪怕是床笫之上行亲密事,如今才恍然觉着,原来不止女子可以有美感,男人的美,不,只是江恕的美,他清贵而冷冽,不同于世家公子的清俊儒雅,也没有温润随和,他是冷硬刚毅的,或许用“美”这个词也不恰当,常念却实在寻不出一个更合适贴切的词汇来形容了。只明白,这身子,看了会叫人止不住脸红心跳,血脉喷张,那种感觉,就像是—— 啪嗒。 一滴血落在雪白的寝衣上,慢慢晕染开一朵妖艳的花。 所有旖旎思绪在那一瞬戛然而止。 常念僵身停下了动作,望着袖口血迹,“哒”一声,又落下一滴,鲜红的颜色刺痛双目,前所未有的恐惧攥紧她,抽去所有心神,最后只剩下一个字来回萦绕。 死。 这个字才冒出来,她就慌得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,声音发颤:“江,江…江恕。” 江恕倏的回身过来,见状眉心一跳,急忙蹲下揽住她身子:“阿念?你怎么了?” “好像,要死了…”常念抬起袖口给他看,血滴没入嘴角,她尝到熟悉的血腥味,一如前世那般,绝望孤独,泪珠子就这么滚了下来。 江恕心中一动,立即大声对外喊:“来人!速速请华姑过来!” “不,不,来不及了……”常念不断摇头,死死握住他的手,泪水和血珠混在一起,又苦又涩,她几乎被吓得面如白纸,哽咽道:“江恕,千万不要告诉母妃和哥哥我出事了,求你,算我求你,千万不要!我每隔五天会给母妃写一封信,你…到时候你替我写,你替我送,告诉她们我还活着,身子很好,不要担心我……” “好了别胡说!”江恕抱她起来放上床榻,蹙紧的眉心也带上几许从未有过的慌乱。他用手心拭去那些血,指尖竟是发抖。 春笙夏樟急匆匆跑进来,见状直接僵在原地:“殿下!” 江恕脸色阴沉得厉害:“华姑呢?速去请别的医士!!” 二人身子一抖,踉跄着身子,急忙跑出去。 常念眼角余光看到两个自幼照顾她的丫头,握住江恕的力道不禁紧了紧:“柜子第三层,有我留给她们的东西,是身契和银子,你叫她们出去找人嫁了,好好过日子,江恕,拜托你了,若有来世我定会报答你的恩情…” 华姑正是这时候提着药箱赶过来。 江恕来不及回她的话,立时叫华姑上来看诊。 华姑瞧见那可怖的血迹也是吓了一跳,皇家公主绝不能在这出差错,惊慌间,把脉的手都是不稳的,可触及那比往常跳动更快的脉搏,却又是倏的沉下心来。 脉象,并无虚弱病危之兆。 只是快,很快。 江恕一道沉声打破华姑的思绪:“如何?” 华姑没有说话,起身又看了看常念的眼睛,及至淌血的鼻子,最后才注意到,宁远侯是光着上半身的,华姑斟酌着措辞道:“请侯爷放心,观脉象,殿下并无性命之忧,不知此前可做了什么特别举动?” 听闻并无性命之忧,江恕心底紧绷的弦才敢松下,可特别之举……他语气迟疑:“此前,在学习五禽戏。” 难不成是与五禽戏犯冲? 常念听见她们说话,张了张血泪模糊的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 沉甸甸的死亡气息和对死的恐惧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。 华姑思忖片刻,很快拿出对策:“侯爷,先扶殿下坐起来,止血要紧。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