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吸血的寄生虫 原生家庭…… 帘幕低垂, 庭院春光老。 几只喜鹊停在松柏枝头鸣啾,忙着衔枝筑巢,旁边的刺槐这两日恰到了花期, 一嘟噜一嘟噜的花串雪白晶莹, 馥郁的香气飘了满园。枯树重发看,似闻陌上已残红。多端世故干戈后, 大好春光老病中。 四季轮转各有风景,只奈何此身老病中。 温氏端着汤羹从廊下过来, 慕容槐坐在摇椅里望着那槐蕊出神, 半身盖着厚毯, 脚下放着两个暖炉, 炭烧的正红,老爷子愈发沉疴不起, 三日有两日都在昏睡,太医说怕是熬不到夏天了,寿衣和棺木已准备好, 温氏时刻吊着一颗心。 “老爷,进汤罢, 不烫不凉正好。” 慕容槐大咳了几声, 眼前混沌了一阵, 闭目忍着眩晕, 无力地摇摇头:“吃不下, 别勉强我了。” 温氏再三劝着:“妾身炖的冬瓜老鸡汤, 熬了一夜, 撇净了腥,这汤像水一样清,最是鲜美, 你好歹进几口吧,腹中有了汤饭才有精神。” 慕容槐感叹她一番用心,忍将着吃了几勺,果然鲜美回甘,腹中热热的一股舒服了许多,他摆摆手,望着这个为他生儿育女,相伴了四十年的女人。“真没想到,最后守在我身边的只有一个你,我曾经那样多的女人,到最后只有你一个白首到老。” 温氏撂下汤碗为他揩揩嘴角,笑道:“妾身有此殊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。” 慕容槐听着这话忽觉心下似被什么狠狠锥了一下,莫名的疼,好一会儿才过去了,他道:“皇上已在西郊为我们修了坟陵,母亲的棺椁和父亲的衣冠冢也挪了过来,贤儿的母亲葬在淮南,千里之遥,没得又得折腾,我不与她合葬了,已写了遗嘱只与你一个合葬,你可愿意?” 温氏又惊又喜:“妾身不胜荣幸!” 慕容槐又咳了一阵,问:“那件事还没消息吗?” 温氏答:“他们找遍了邑县的户籍册,没有这个人,在县衙的案牍上有她母亲的记载,至德二年大乱充入军营做了营妓,后来平叛放归,不久牵扯进一桩仙人跳的案子,还伤了人命,被判了剐刑,至于她女儿,无只言片语。” 慕容槐咳得咽中腥咸发苦,清清嗓:“她是贱籍乐户,怎会有记载,想来她父亲和丈夫被斩立决后,她不知改嫁给什么人了,罢了,不找了。” 温氏将炉子里的炭翻了翻,说起了儿女们,如今只剩了静妍这个心病,派去弘农的人查出是被杨家禁足起来了,院门上了锁,每日只许她在那方寸之地走动,衣食到是没有屈待,但杨姑爷娶了平妻,纳了两房妾室,他们敢如此对待慕容家的小姐,这脸皮也算撕破了。 庆哥儿和老管家已快马去接人了,相信正在归程的路上,不用几日便到了,阿弥陀佛,但愿能瞧见老爷子最后一眼。 老爷子病中,温氏为怕他激怒攻心,并不敢告知此事,只找了别的理由搪塞,慕容槐问:“她怎么还没孩子?不会有什么旁的心思罢?” 温氏为女儿打圆:“老爷多虑了,她能有什么旁的心思,不过瞧着杨女婿不成器,不愿生孩子罢了,姝儿是个小女儿心肠,待来了我骂骂她,趁现下还能生。” 慕容槐不悦道:“弘农杨家也是举世豪门,她无有嫡子如何立足,将来如何当家做主,没远见的东西!” “是了,老爷别气,待妾身开解开解,想来也就想通了。” 等慕容槐乏了,温氏吩咐小厮将摇椅抬回屋,安顿好老爷子歇息,这才出了内院,女管家从垂花门外急急奔进来,压着嗓子道:“太太,六姑爷出事了!方才大理寺的捕快带着拘捕令到卢府拿人,说是有人告发春闱科考舞弊,姑爷犯事了,街上贴出了官告,牵扯了好多官员,礼部左侍郎也下狱了。” 温氏眼皮突突地跳:“不成器的玩意儿!” 匆匆上了舆轿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