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对待。 在宫里呆久了,对人心也看得分明,有些人畏惧他,也有人阿谀他,却鲜少有人会用这种长辈的姿态对待他。 他本就是个缺少长辈疼爱的孩子,薛准这个父亲对他的关爱是有的,但两个人的感情被藏在了日复一日的争吵之下,便没有那么鲜明了。 姜肆对他好,像个长辈一样,他领情,自然也愿意像一个单纯的孩子一样去依偎她。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贪心,他喜欢姜肆对他的那种态度,自然中透着亲昵,知道他不吃药会哄会劝,劝不动的时候就微微板起脸,“逼”着他吃药。 他其实挺讨厌别人强制管着他的,所以薛准给他安排太傅授课,他也会觉得生气。可很奇怪的,他就是能够忍受姜肆对他的这种强制。 他也能察觉到姜肆对他的依赖和亲近感到满足,像是一个母亲从自己的孩子身上获得了反馈一样。 薛檀不懂这是因为什么,但他乐于享受其中,反正他表现得依赖一些也不妨碍别人不是吗? 迎着姜肆一脸严肃的表情,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,露出酝酿已久的乖巧表情:“我都喝了。” 他成功从姜肆手中“骗来了”一颗甜杏脯。 姜肆不知道他的小心思,她对薛檀并不防备,天然地亲近着他,看他乖乖地喝药,就露出高兴的表情,唇角微微掀起,又怕表现得太过明显,瞬间又抿紧了嘴唇:“吃完药就躺下睡吧,好好捂一捂,发身汗就好了。” 薛檀笑着说好,同时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,像一只蚕蛹一般。 旁边的李三儿抬头看天看地看窗外,就是不看薛檀和姜肆。 聊了一会儿,薛檀忽然指着姜肆的衣服背面问:“你衣角上怎么沾了灰?” 姜肆心头一跳。 她那床里头都二十年没打理了,虽然一直是闭合的吹不进脏东西,可二十年过去,怎么都能攒一点灰尘出来,她跳窗出来的时候虽然整理了一下,也只是随手拍了拍,还真没注意到裙角上有灰。 “兴许是出门的时候沾上了,那会儿我找了个小铺子吃了饭。”她朝后看了看,镇定地伸手拍了拍,“回来听见殿下生病了,就急忙过来了,没来得及换衣裳。” 薛檀倒也没怀疑什么,笑着说:“那你去换衣裳去吧。” 姜肆答应下来,顺手就把药碗端起来准备一块儿收拾了。 结果她起身,刚走到门口,远远地就看见薛准带着梁安和一大串的宫人从殿门口走了进来。 她心里瞬间一慌。 躲已经来不及了,这时候快步出去反倒引起别人的注意。 她咬牙,低下头,把手里端着的托盘举起,挡住了自己的脸,同时迅速地后退一步站在了门边,借着打开的门扇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 她动作很快,在薛准进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。 薛准从她面前走过去,衣角带起一阵风。 紧跟着是后面跟着的宫人,她顺理成章地被挤出了门外,躲到了这些宫人的身后。 姜肆松了口气。 她转身离开,决定自己下回出门一定看看黄历,不然一天撞上薛准两回,她这胆子不够祸害的。 她觉得自己动作快,事实上确实很快,只是一瞬间,她就把自己藏起来了。 可她低估了二十年后薛准的敏锐反应。 在她转身的时候,薛准微微回头,看见了她一闪而过的侧脸。 那半张他铭记于心、永远不会忘记的脸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