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璃冲她点头,推门而出。 …… 郑县令的这封信是在书房的夹格中被发现的,若非搜查的衙役中有一人出身机关世家,看出这壁柜布局的怪异,还真轻易发现不了。 州官将书信呈给江璃,躬身在一旁站住。 这书信是写于嘉业年间,正好是南安望在沛县遇害的那一年。 钟槐告知郑县令,沛县毗邻南淮,云梁人众多,让他将南安望的死算在云梁人的身上,务必让证据确凿,做成铁案。 为了让郑县令安心,钟槐还写道,如今太子监国,必不会对太傅遇害一案听之任之,势必要将案子移交大理寺,只要郑县令将自己手里的活儿做好,后面的事就不必他操心。 最后,钟槐向他保证,此事一成,他和端睦公主都不会亏待他,保他在沛县横行,绝不会有上达天听的一天。 江璃攥紧了手中纸笺,汗渍晕染,墨迹化开…… 良久,他冲州官道:“你去吏书那把当年的案卷调出来,派人追寻主要涉案人,特别是太傅在沛县时随侍在侧的人,将他们带到朕面前,朕要亲自盘问。” 州官忙应是告退。 江璃又冲崔阮浩道:“派人去长安送信给端睦姑姑,就说……就说莹婉病了,寻医问药不愈,请她来一趟。” 他沉默片刻,又道:“这几日看住了莹婉,她若是给长安那边写信就截下来。” 崔阮浩应是。 他抬头看了看江璃的脸色,心中担忧,试探着问:“这到底是为什么啊?太傅可是公主的夫君,南贵女的父亲啊……” 江璃垂眸凝着那封书信,面若寒霜,冷然道:“为了朕,若是太傅是死在云梁的手里,那么便是正中朕的心病。毕竟若是没有朕和滟妃的恩怨,太傅又怎能跟云梁扯得上瓜葛?多年来,朕对姑姑和莹婉百般纵容,万般维护,对南派官员恩恤忍让,半是念太傅的旧情,更多的是对太傅之死的愧疚。” 崔阮浩想起这七年来南家母女乃至南派所受的尊荣,不由得汗毛倒竖,凛然生寒。 若这是一场阴谋,专为挟持天子施恩,那么受益的人可就多了。 这事是端睦公主和钟槐促成,还是隐在暗处有所图的许多人合力促成? 江璃低头,将被自己揉褶皱了的信笺平开,凝着窗外孤月,目光寒冽。 “现在,朕只想知道太傅真正的死因是什么。” 第39章 ... 一夜的辗转反侧,天边薄曦初透。 宁娆从榻上坐起来,看着空空如许的屋舍,怔怔发愣。 江璃一夜未归。 她心里有些发慌,想起昨夜的情状、江璃的脸色,不知这一夜究竟出了多少事…… 正想着,门‘吱呦’一声被推开了。 玄珠走了进来。 宁娆一诧,听她道:“陛下让大黄门将奴婢接过来伺候娘娘。” 宁娆心里咯噔了一下,担心江璃一时半会回不来,便问:“大黄门可说了陛下什么时候回来吗?” 玄珠敛袖道:“陛下让奴婢给娘娘梳妆,而后收拾行李去县衙找他。” 宁娆忙下榻,梳洗、上妆、更衣,再把江璃的外裳抱着,收拾行李随车驾进城。 府衙内颇为冷肃,大概是因为连捉拿了县丞和几个吏书衙役的缘故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