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的。” 澄哥儿不懂,只觉得他好可怜哟,手里这盏就是他见过最好的灯了,心想等他回到京城,定要去找大舅做一盏小马灯,到时让人给他送来! 不必言谢,他们是好兄弟! 烤过篝火,几人路过一间草庐铺子,夫妻俩在卖汤圆儿,糯米白皮儿,里面是红豆沙或是黑芝麻馅儿,被沸水煮得咕嘟咕嘟,白白胖胖的浮着。 这样的冬日里,锅里的气都是人间味儿。 “咱们吃一碗再回去吧?”沈兰溪停下了步子,馋道。 老夫人还从未在这般简陋的摊子上吃过东西,她身份尊贵,吃穿用度,样样都是顶好的,不过,眼下也没嫌弃,与祝夫人挽着手在刚空出来的木桌前坐下。 沈兰溪也被祝煊扶着落了座。 几人围坐,一碗热乎乎的汤圆下肚,全身都暖了起来,甚是舒坦。 老夫人本还想着祝煊吃不完,却不想他端着碗又去要了一碗,这次是芝麻馅儿的。 到底是自个儿疼爱的孙子,老夫人心疼道:“二郎晚间没吃饱?” 闻言,祝煊握着筷著一顿,风轻云淡:“吃饱了。”只耳根有些红。 倒是沈兰溪托腮笑眯眯,“郎君喜甜,这汤圆合他口味。” 老夫人瞳孔咻的睁大。 她听见了什么?! 一旁祝夫人虽也惊讶,但很快便转了神色,她语气有些欣慰,“从前只当你不重口腹之欲,如今听你有偏爱的,这般就很好。” 二郎自幼便比寻常人家的孩子懂事,规矩礼仪也学的好,一举一动当真如书里那般,是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,旁人提起便是夸赞之言,父母族人脸上有光。 只她也遗憾过,那样的小孩儿,还不如如今的澄哥儿大,不会撒娇耍赖,规矩行礼时像个小呆瓜。 “多谢母亲。”祝煊道。 吃了汤圆儿,几人打道回府,赵寒行礼告辞。 祝允澄打了个哈欠,急急叮嘱道:“我明日无事,你记得来寻我玩儿啊!我们找春哥儿一起去城外策马!” 赵寒点头应好。 沈兰溪怀着身孕,澄哥儿也吃饱喝足昏昏欲睡,老夫人索性大手一挥,各自回屋去睡吧,不必守岁。 旁人家点着油灯等日升吃接神饭,祝家个个儿睡得日上三竿,红光满面,小辈儿伸着手要压岁钱,吉祥话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的往外蹦。 沈兰溪厚着脸皮也要到了三个红封,喜滋滋的塞进阿芙给她绣的新荷包里。 祝允澄撅着屁股在旁边捣鼓,片刻后,竟是拿着五个红封,有模有样的分给了他们四个。 沈兰溪捏着两个被小孩儿塞来的红封:“?” 那张棱角渐显的脸绷着,表情很酷,祝允澄拍着胸脯,一本正经的道:“我都是大孩子了,日后有我孝敬曾祖母,祖母和父亲母亲,我也会照顾好弟弟的,你们只要享福就好。” 老夫人与祝夫人感动得眼泪汪汪,抱着金疙瘩舍不得撒手,恨不得将自个儿的全部家当都搬来塞给他。 祝煊倒是没哭,惊诧过后也是被触动了的。 世家子弟,德行品性最为紧要,首孝悌,次谨信,现下瞧着,他学得甚好。 真诚永远是必杀器,饶是沈兰溪从前想着,做做面子礼便罢了,但如今回首,那想法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,不见踪影。 他俩从一开始的饭友,再到如今沈兰溪能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宠惯,不得不说,他俩之间,祝允澄比她多走了许多步。这个小孩儿很可爱,被教养得很好,他懂得去爱人,更值得被爱。 沈兰溪感动得鼻酸,从荷包里掏出一张昨夜赢来的银票,慎而重之的将它送给了祝允澄,“拿去,买糖吃!” 她很抠,难保不是最后一次这般大方。 祝允澄:“哇!” 穿金元宝衣裳果真有用! 沈兰溪都给他银票啦! 小爪爪毫不迟疑的塞进了自己兜兜里,清脆响亮道谢:“多谢母亲!” 沈兰溪嘴角抽了抽,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环节呢。 她这一动,其余三人也不能毫无表示。 于是,祝允澄又收了一轮红封……整个人富足得很! 出门儿时像是腰缠万贯的员外郎,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,很是得意。 祝家在蜀地无甚亲朋好友,不必费心思拜年走礼。 但想着与隔壁肖家相处融洽,平日里往来不少吃食,沈兰溪还是在初三这日请了肖家与赵家来吃饭。 唯一经她手的事,也就是确认了一下宴请的菜色。 与沈兰溪的清闲相比,祝煊就忙了许多,不时有人登门拜访,或是宴请,他虽是能推则推,却也被缠得脱不了身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