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命不值钱,即使她出了事,怕也没什么影响。可闻琉却是晖朝的皇帝,她这条命怎么抵得上? 闻琉却轻轻在宴卿卿耳边笑了笑:“以前就觉得义姐最会哄人,现在还是没变。” 命赔给他有什么用?还不如把下辈子都给他吧,他心想。 闻琉也没太孟浪,他松开僵着身子的宴卿卿,将她扶了起来。宴卿卿尚有异感,没敢露出怪样。红木圆桌上有个茶杯,闻琉拿起来倒了杯水,递给宴卿卿。 宴卿卿接了过来,却放在了桌上,发出轻轻一响,她没有喝。这杯子在闻琉手边,怕是被用过的。 闻琉看在眼里,也没说别的,只对宴卿卿道:“义姐求朕保太子,那朕可否也向义姐讨个要求,这样你我两清,你也不必时时想着欠了朕。” 宴卿卿看着他:“陛下不必说这种话,若我能做,定不会推辞。” “是个问题,只不过想要你的回答。与太子无关,不烦恼姐姐。”闻琉的手无意识地敲着圆木桌,“倘若朕做了一件会惹义姐生气的事,义姐会原谅朕吗?” 闻琉待宴卿卿如亲姐,事事皆会考虑她,能做什么惹人恼火的事?宴卿卿不会猜到他是个疯子,只想大抵还是怕自己的人对太子下手没轻重。 宴卿卿自然没多想,只是对他说:“陛下待我有恩情,便是千件万件,我也不会怪你。” 闻琉笑了笑:“你也别太放心上,若万一出了意外,到时直接忘了就好,不打紧。” 他没说是怎样的意外,但宴卿卿也听得出闻琉是在说他自己会败给太子。 但她没再继续说,宴卿卿心有愧疚,她觉得自己在欺负闻琉听她的话。 宴卿卿先前去劝太子,本是以为太子还像以前那样凡事都以百姓为重,却没料到他不仅不想谈这个,甚至还对她发了脾气。 他是太子,若真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,谁也没理由说他。 宴卿卿劝他,本就属于多管闲事,自然不会因为那个就和他闹气。 可闻琉明明也是占理的一方,却是谦逊温和,甚至还答应了那对他无益的请求,宴卿卿到底还是心疼了。 “你先等着。” 宴卿卿似是想到了什么,起身进了内室 ,一会儿就出来了。 “这是笠缘师父给我的平安扣,看着虽是普通,但却是静安寺老住持留下了,我用不着,你便拿着吧。” 闻琉微微一愣,摇头道:“既然是笠缘师父给的,那姐姐就收好吧。” 宴卿卿曾带闻琉去过静安寺,闻琉也与笠缘见过几面。 只不过他和宴卿卿一样,不信这些神佛之物。 “也没多大用,保个平安而已。你先前在天子山也给过我一个平安符,我现在还好好放着。”宴卿卿把东西放他手心,“这件事是我的错,麻烦你了。” 她不是娇养在深闺中什么也不懂得的傻小姐,宴卿卿知道自己要求过分了。 闻琉握住手中的东西,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,宴卿卿下意识地避开了他。 “朕凡事皆喜欢说开,坦诚相待。最不喜遮遮掩掩,各自都瞒着事。”闻琉的手搭着圆桌,“姐姐应当最了解朕,若你因这事觉得欠了朕,想把身上的好东西都送给朕,那大可不必。” 闻琉素来就是个直性子,做了皇帝后也没变。 宴卿卿叹了口气,索性也不再瞒着自己的心思。 “我今日与太子见了一面,本想求他注重大局,可他似是变了许多……”宴卿卿在一旁坐了下来,没说太多,“或许他是对的,我不太习惯而已。” “姐姐愿意提朕劝他已是好心,不必自责。”闻琉说,“朕心里其实也不大痛快,太子以前疼姐姐,朕一直怕你会为他求情,结果你还是求了。” 闻琉倒还像以前那样,什么事都愿意和宴卿卿说,便连心里话也从不藏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