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嫂的弟弟去年毕业后,死活不到家里给安排的地方上班,非要去市里找他同学去,家里一个没看住,就让他给跑了,老牛头儿去市里找了两回,也没劝回来。说是在市里的歌厅唱歌呢,立志要当歌手。老牛头儿是老派人物,觉得唱歌就不是一个职业,要是让人知道他儿子做歌手了,觉觉特别的丢人。干脆也不让他回来了,对面就说不知道在外面儿干啥活儿呢,让他自己闯去吧! 出了正月,家里收到一个电话,是纪承打过来的,他已经出国了,国内的产业全都交出去了,现在在国外开餐馆。争取早日拿到护照。 这是个聪明人,去的也不是特别发达的国家,小地方,国籍好拿的那种。挺好。过上几年,谁还知道他是谁啊。 纪承是躲出去了,下了狠心,扔下了大部分的身家。至少未来能有个平安。 有的人,却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。比如高老四。靠行骗为生,总有骗不下去的时候,以前三不五时的就会被抓,关上个十天半个月的,长一点儿的关上三五个月半年的时候也有。大哥在公安口有朋友,高四嫂拖他打听过,他才知道,高老四已经混到了那个份上。 偏偏歹竹出好笋,三个孩子,老大跟小女儿都学习特别好,老大已经十三了,特别懂事儿和本分的一个孩子。小女儿跟小舒儿同岁,上半年生的,比小舒儿大上半岁,长得特别特别漂亮,比明子都好看,学习还特别好。小舒儿七岁上一年级都挺早的了,那孩子六岁就上一年级了。偏偏家里是那么个情况,高老四总是不着家,三天两头进监狱,家里常常被要债的围堵,高四嫂只能带着孩子到处躲,孩子就总得转学。 白瞎的两个好孩子,摊上那样的爹,那样的家庭,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前途。家里的老二,长的像高四嫂,不好看,但是脾气秉性却随了他爹,从小就跟个小流氓似的,不学好,学习就更不用说了,十一岁了,一百以内加减法都算不明白呢。 明子在县里也遇到过高四嫂几回,看着样子挺憔悴,聊了一会儿,也没法儿安慰她。其实她不缺钱,这些年高老四骗回来的钱,多多少少还是交给家里一些,只是她不敢拿出来用罢了。 高老四都那样了,眼看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,他那六弟,高老六,还跟他学呢,而且竟坑家里人,他几个兄弟都被他坑了不少钱,连他爹的好几百棵树,留着将来卖了养老的,都让他偷偷的给卖了。 二姨父自打二姨没了之后,就自己守着那一间半小土房过活呢,也快七十岁的人了,哪个儿子都不愿意给他养老。高三哥倒是想养,家里媳妇儿不同意,说一样的儿子,凭啥就得他们给养老。 每年关家回老家过年,二姨父到家里来串门的时候,都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。等他走后,明子爹娘都说,他是年青的时候没做好事儿,造孽了,到老了才没儿子养。 也可能是吧。人善人欺天不欺嘛,做恶的人,总会有报应到的时候吧。 大哥跟小文哥找尽了关系,只把三姐一个人的工作调到的郊区的小学,三姐夫的工作却怎么也调不过来。两人都是民办老师,一直没有考上正式的教师资格。小学哪里都有,调动起来容易些,初中可少得多了,不好调。 开学之后,为了上班方便,三姐一家就先在城郊租了个房子住,两个孩子都送幼儿园了,三姐夫每天通勤上下班。高官屯的房子就那么锁着了。 砖厂四月份就要正式开工了,需要提前备料,三月初,乡里就开始组织对砖厂的承包权进行公拍。把大哥气得不行不行的,明明上一年他接手砖厂的时候,说得好好的,他今年享有优先承包权,结果事到临头了,说话不算话了。 新的乡领导也有话儿,人家说了,那是以前工业办的领导口头承诺的,现在工业办都取消了,砖厂的经营权划归乡里统一管理了,当然就得按新规矩来。大哥当然不会同意,按新规矩来也行,那得把他个人投入到厂里的资本还给他吧?乡里又说了,那个不着急,公拍之后,让新的承包人按价值偿还。 那就拍吧。不就是钱的事儿嘛。大哥准备了十万块钱,准备竟拍。 开拍的那一天,大哥一看来竟拍的两个对手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一个是新乡长的小舅子,一个是县城里的混混头儿,二流子。现在都知道建筑行业红火,一年之内,县里就新开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