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路,他希望闵霁永远做那颗熠熠生辉的明珠,光风霁月,前途无量。 连枝把袖子从闵雪飞手里往外拽:“你能长寿百年,前程锦绣,我不管在哪里都高兴,永远替你高兴。你能一辈子幸福安康,我死也瞑目。你、你……”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,难受得要命,一狠心:“你要是实在舍不得我,就把我当暗娼、当粉头,当什么都行!你张口,我都是愿意给你的,可你要真敢跪英乾殿,我就直接吊死!” 他说完急急地要走,闵霁一伸手,将他猛地拽回来,扣在廊柱上不管不顾地咬住他的嘴。连枝撞得一懵,嘴里舌头乱搅。不远处人来人往的,他在这儿就敢这样干!连枝怕得要命,却不敢惊动,只红着眼睛瞪闵霁。 闵雪飞在他嘴里磋磨够了,退了退揪住他的衣襟,没舍得打,只能压着一股气:“什么叫暗娼,什么叫粉头!你这么狠的心,觉得我就一定会放弃?我告诉你连云生,当年我应你一诺,答应带你出宫,我没能实现。如今我再诺你一次,这件事千辛万难我也一定办到。就算不舍官,不弃业,我也一样能把你弄出来!” 他错了错牙,冒出战场上那股血气来,震得连枝心底发麻:“你要非愿意当连千岁,我也一样能权倾朝野,总能够得上你。总之朝里朝外我们俩这辈子也撕扯不开了,我也不怕别人说我阉党。” “连枝,你别忘了,最一开始,是你先来招惹我的!当日马车上,你若不偷我一口,我怎会被你勾得神魂颠倒。如今你想就这样抽身而退?——做梦!” 连枝一口堵住他的嘴,惊惶地看着他,胸口鼓鼓乱蹦。 “你疯了!这话大逆不道!”他四下看了看,“你为了、为了个太监,何必……” 闵雪飞偷偷握住他的手,按在心口,缱绻地道:“不是太监,是我心上人。” …… 连枝最后是逃走的,带着一班还没玩够意犹未尽的小的们,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金幽汀。闵雪飞站在门口,看他惊慌失措,头也不回,走路同手同脚,竟也觉得有趣。 回了宫,司宫台上又是一堆文书档案,各宫调动频繁,他们这就歇不住。福生抱着一沓名册,是准备从宫外新采进来的太监,记着各人的生平年月,哪里人祖辈做什么,会什么手艺,都一一记录。他挑了几十个好苗子,拿来给连枝过过目,看他有没有几个心仪的,想留在身边伺候。 以前是福生伺候连枝,如今他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混了个肥差,只怕以后不能时时地跟在连枝身边了,就想给他选几个贴心的留用。 连枝摆弄着笔杆,不知道在想什么,灯油都快把火苗给湮了。福生过去换了一只蜡烛,正往上盖灯罩,连枝忽然冲他说:“你以后去昭阳宫,跟在贵妃身边,伺候五皇子。” 福生猛直起身:“大监?” “以后跟着五皇子,就和我这断了,万事先听贵妃的,日后五皇子大了,就听五皇子的。别生二心,事事要为五皇子谋划考虑。将来五皇子是有大前途的,你自小跟着他,他也会念你的好,把你当贴心人。他有出息,你就有出息,也一样能坐司宫台,当大监。总好过从我这枝儿上去了,反倒天子不信你,处处辖制你。” 连枝一口气吩咐了,又转身从衣箱里掏出个秘藏的匣子:“我不知道还能护你多久,你不比我会算计,万一我不在了,你曾经跟过我,肯定处处艰难。匣子里是我这些年攒的身家,不多,你留着傍身罢。” 可是,可五皇子还只是个吃奶的娃娃啊! 福生扑通一声跪下:“大监,您、您这是要去哪?” 连枝看着烛火发愣,他也不知道要去哪。可是那个人说了,会接他出宫,无论说一千次一万次,他总是会信他的,不是吗? “心上人……” 闵霁的声音不停地在脑海里徘徊,怎么挥也挥不去。怕思念,已思念,换我心,为你心。连枝低下头,沉沉地唤一声:“雪飞呀……” …… 六月初六,钦天监选的好日子,宜嫁娶。 余锦年被人从床上揪起来,还没醒透,三两个婆子就叽叽喳喳大嗓门叫嚷,这个往他脸上抹手巾,那个往他头上插梳子,实在弄不动了,拍着大腿嚷一声:“哎哟,小祖宗哟!再不起来,可就误了吉时了!” 脸上被人当桌子抹了一遍,余锦年才猛然清醒——今天大婚! 婆子们看他方才还死气沉沉,以为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