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着他高壮的身躯。 他在月夜里高声道:“此番兵分两路,左右两线进发,扫清沿途残余逃窜的敌兵后会军,一鼓作气,直捣蓟州!” 山宗坐在马上,一身玄甲凛凛,手持细长直刀。 后方骆冲正低声跟庞录嘀咕:“凭什么让他来统帅老子们?” “谁让他是位高权重的节度使,”庞录小声回:“又追击敌兵占了先机。” 骆冲瞧不起似的笑了一声:“先前还不是被打得那么惨。” 山宗抬一下手,后面就没声了。 李肖崮是宗室出身,圣人对他算宠信,否则就不会特调卢龙军来这里支援他平乱。此战让他任统帅,并不意外。 何况蓟州原本就属于幽州辖下,夺回蓟州是幽州节度使分内之责,卢龙军此战只可能是协助配合。 一匹快马奔至,勒马停在阵前,马上盔甲严密的人脸白眼细,看着山宗:“我在左下场等你兵马来会合,月日星时发起总攻。” 是幽州辖下易州的将领周均,此番九州几乎全境溃败,唯他所在处还抵抗到底,比其他地方好上许多,才能参与此战。 他说的是句暗语,只有他们参战的人才知道会军的具体时间地点。 山宗点一下头。 周均将走,又低语一句:“夺回蓟州是不世之功,头功我不会让,你我各凭本事。” 山宗这才看他一眼,痞笑:“你随意,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被谁让过。” 周均似觉得他张狂,脸色有些阴沉,策马就走。 大军进发,左右分开两路,即将连夜奇袭。 李肖崮带着人马坐镇后方,拦一下将行的山宗:“山大郎君不必亲自率军出战,你手下那么多铁骑长哪个不以一当千,让他们去即可。” 山宗勒住马:“卢龙军必须由我亲自领军。” 李肖崮似没想到,讪笑一声:“原来如此,不愧是山大郎君。” 山宗看他一眼,又特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兵马,转头出发,半路招了下手。 一个兵打马近前:“头儿。” 他下令:“留两万铁骑在后压阵。” 薄仲跟在一旁,见状小声问:“头儿怎么临时变了策略?” “以防万一。”山宗挥一下手,黑暗里数营齐发。 各铁骑营开始有序行动,沿着事先定好的路线去清除障碍,从而扼住进退要道,与另一边周均所率兵马会合,继而一举发动总攻。 一支一支骑兵派出,马蹄声震踏。 山宗坐在马上看着,辨别着动静,眼睛一点一点扫视左右,蓟州城已在前方不远,这里荒野漫道,山丘野泽,却没遇上该有的障碍。 月夜下,铁骑营踏过毫无停顿,没有逃军身影,只有日复一日被风吹过的尘沙。 他忽而下令:“后撤!” 乍现火光,原本空无一物的远处多了兵马冲杀出来。 有兵快马飞奔回报:“头儿,咱们遇到埋伏了!” 浩浩荡荡的敌军自四面而来,围向各铁骑营出兵方向。 海潮一般的兵马阵中已厮杀起来。 庞录自前方冲杀过来,急道:“是孙过折的旗帜,兵马没有疲态,重兵埋伏!” 骆冲紧跟着就杀了回来:“老子们的兵马都被他们摸透了,每条必经之路上都有人!连你定的暗角那两支铁骑都有埋伏!” 那就是事先准备好的了。 山宗当即抽刀策马:“调后方兵马,突围!” 传令兵高挥令旗,在冲杀的火光里下了令。 重兵埋伏的敌兵将各支铁骑从原来的路线往一处推压,大有一举打尽的架势。 忽而后方来了两万铁骑悍军,由薄仲率领,冲杀而入,破开了缺口。 顿时卢龙军杀出重围,往后退去。 大概没想到会有这一招临时的后手,追兵喝骂不止,紧追不舍。 山宗亲率大军突围,快至后方,看见幽州节度使兵马迎面赶来。 领兵的将领高喊:“奉统帅之命,特来接应山大郎君!” 他顿时眼底森冷:“往侧面!” 庞录随他往侧面策马,一面问:“头儿为何避开接应?” “他们不是来接应的。” 山宗话音未落,接近的节度使兵马对着他们的人举起了刀。 后方孙过折的兵马和前方李肖崮的兵马挤压而来,他带着人从侧面冲杀出去。 …… 一道围挡城墙,连着座瓮城,现有的地图上没有,这是敌兵新建出来挡住蓟州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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