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大人允之。 江母巍巍颤颤地让人搀扶而来,如今她已年过百半,满头华发,丧子之痛使得江母显得格外憔悴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,“青天大老爷,我儿死得冤呐!” “我儿虽说整日游手好闲,心肠却是好的,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,为什么偏偏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?”思及江天,江母几乎肝肠寸断,她悲鸣道:“青天大老爷,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。” 刘大人叹了一口气,“老夫人,快请起。” 江母哭诉道:“那一日我儿本已歇下了,结果三更半夜有人来敲门,只听他们二人交谈几句,说的是什么事成之后,陆大人必有赏。。” “我追问吾儿,他只道在陆大人手里寻了个正经差事。” “江天他自小就是个混混,我以为他终于改了性,不打算再胡混下去,哪里想到……” 说到这里,江母一度哽咽,她失控地扑向陆廷尉,“是你!是你害死吾儿!” 江母死死地盯住陆廷尉,“为什么偏偏是他?” “疯疯癫癫。” 江母涕泪横流,面容枯槁,陆廷尉忍无可忍地把她推开,“本官不曾命人三更半夜去找江天,更不曾谋害他。” 江母跌倒在地,痛哭失声,“江天,你怎么这么狠心,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?” 陆廷尉拂袖,即使他的确寻了一个由头将季秋隼收押地牢,江天一事,却不是出自他手。陆廷尉冷冷地问季秋隼:“季公子,你为那幼有为,竟然大胆如此!先是编排朝廷命官,而后又串通江天之母!” “今日你击鼓鸣冤,不过意在颠倒黑白。” “你道本官将你困于牢狱,既然本官可以困你一次,也可以困你第二次。”陆廷尉大声道:“来人,此人扰乱公堂,押入地牢!” 刘大人忙出言阻拦:“陆大人,这不好?” “有何不可?他一无人证,二无无证,空口无凭!”陆廷尉怒道:“此人心思当真恶毒,狡猾至极!” 刘大人还想再劝,“刘大人……” 陆廷尉神色一肃,“刘大人此举,可是打算要包庇这人?” 刘大人叫苦不迭,赶紧摆手道:“陆大人误会了。” “那便好。” 陆廷尉收回目光,正欲再度下令,季秋隼徐徐道:“且慢。” “既然陆大人道草民口说无凭,草民自然要向陆大人证实,草民字字属实,绝无任何欺瞒之意。”他盯着陆廷尉,说:“况且陆大人认定草民是为幼有为洗刷冤屈而来,既然如此,草民只好却之不恭。” 他一顿,“王爷因要入宫,将一人交付于草民,托草民将其带上公堂,想必陆大人是识得他的——” “毕竟此人自称是陆府总管,也是那一日上门寻江天的人。” 陆廷尉暗自皱了皱眉。 陆府总管? 先前陆老爷险些洗清罪名,就是因为在护城河里发现了江天,而他的钱袋里又装有幼家熔铸的金叶子,这才未能让幼老爷脱身,而幼清也被牵扯起来。陆廷尉自然知道这是庄丞相的手笔,只是如今季秋隼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由他指使,陆廷尉越想越是疑虑。 他可是在离间自己与庄丞相? 纵然心有不安,陆廷尉的面上却是滴水不漏,“识不识得,季公子不若先把人带上来,让本官看一眼。” 季秋隼冷嗤一声,“陆管家——请。” 王府的侍卫将捆起来的人拖至公堂,那人满身血痂,一见到刘大人便连连磕头,涕泪交加道:“大人、大人,我招,我全部都招!” “是陆大人要我把江天推入河里的!” “陆大人说除掉江天以后,今后保我衣食无忧,我、我一时让猪油蒙了心。” 江母辨认出他的声音,抬手指着此人,手臂颤抖不停,“那可是一条人命!你怎么能如此、如此……” 今日可谓是怪事连连,陆廷尉打量几眼自称为陆府总管的人,冷笑一声,“此人并非是我陆府总管。” “陆大人,在陆府的这十几年,小人贪财归贪财,可是没有功劳,也有苦劳啊!小人上有老母,下有妻女,只能将您供出来了!” “你——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