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他只要把杜景的钱付出去三十万,就可以先开店了。 于是一瞬间, 杜景丰厚的薪水又被周洛阳花了个光,剩下两千多。 我一定要挣钱, 否则太对不起杜景了……周洛阳心里产生了愧疚感,要等十月杜景才发薪, 这段时间里钱又有点捉襟见肘,猪肉还涨价,连带牛羊肉也一起涨了。周洛阳只能给杜景多吃点素菜, 幸好杜景一直没发现, 做什么就吃什么,还吃得挺满意。 他注册经营许可证后,请了几名工人,把店里简单装修了下,上一家经营丝绸服装, 店面不需要大改,稍微调整下格局就行。 反正这个店的盈利,也不在生客与游客身上。 中途杜景来了两次,周洛阳脾气很好,人也好说话,工人在他眼皮底下也喜欢偷懒,但只要杜景一来,所有人于是瞬间勤奋工作。 “还没有进展吗?”国庆假期前的最后一天,杜景开车送周洛阳来店里,自己再去上班,周洛阳便问道。 “没有,”杜景说,“准备了详细材料,今天还要来一趟法国大使馆。下午我来接你,再一起去接乐遥。” “开了?”周洛阳问。 “开吧。”杜景说。 今天他俩完成了一个小小的仪式——一起动手,把玻璃门把手上,“close”的牌子翻了过来。杜景又抬头看了下招牌,“长安钟表古董”六个鎏金大字。 就这样,长安钟表古董店无声无息地在宛市的一个角落里开了起来。 周洛阳最近忙得不可开交,既搬进了新家,又开了新店。宛市天气也随之冷了下来,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快。九月一过,顿时满城萧瑟。 乐遥今天是第一次进新家,周洛阳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布置,决定今晚三人一起,在家里好好庆祝一下。 “发薪水了,”杜景朝周洛阳说,“查下账,晚上买点排骨吃,已经很久没吃过排骨了。”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,周洛阳心花怒放,但心念一转,果然他还是发现了……只有乐遥回家的时候,周洛阳才会多做点菜。 真不好意思……周洛阳嘴角带着笑意,心里带着对杜景的愧疚,一个月挣四十万的男人,居然在家里连排骨也没的吃。 店里已初具规模,周洛阳亲手把两幅唐卡重新裱过,挂在正中央。地上铺了从仓库里搬回来的敦煌丝毯,十二个架子,分别摆了瓷、玉、漆、牙角、佛像、铜与鎏金器。字画与印章则收在一个香樟木的箱子里。 周洛阳还订做了一个九乘九的木质玻璃封架,背后两幅唐卡中间,以及两侧的整面墙,全是机械结构复杂的钟表,有些是坏了被周洛阳修好的;有些则还坏着,周洛阳也不敢乱修。 从钟到表,八十一格里,一同运行着,发出细微声响,提醒天地万物,时间流逝滔滔不绝,那场面尤其壮观。 唐卡下则是一张茶几,一把紫砂壶外加一套杯。 这就是除了杜景之外,周洛阳人生路上的所有家当。 “随便看看。”周洛阳听到门扶手上的铃铛响,便随口道。 他正对着手机,琢磨要找什么渠道,发布自己开店的消息,通过爷爷生前的几个朋友,希望能在古玩协会里重新申请一个席位。 “铃铛声音很好听。”来人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,一口流利中文,带着系了围巾、穿着风衣的长腿华人女孩。 “降魔铃。”周洛阳只抬头看了一眼,便又编辑着微信上的措辞,发给协会副主席,忠诚地装孙子,本来也是孙子辈的人。 “请问您这里有玉器吗?”老外又问。 “有的,”周洛阳只得放下手机,说,“请稍等。” 老外说:“刚开的?” “今天才开,您是第一位客人。”周洛阳说,“现在还在试营业,十一月才会正式开张,所以没有摆出来,喜欢什么款式的玉器呢?” 周洛阳熟练地戴上手套,这双手套据说非常贵,是他从杜景那里要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