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撩起一捧水浇了上去,眼看着水汽凝成水珠滚落,越发清晰的将她整张脸显露出来。 她抬起手压住两边唇角,牵扯着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。 看上去有点假。 她又放下手,凑近到镜子跟前,看着里面那张一模一样的脸,眨巴眼睛、咧开唇角、耸耸鼻子,最后,慢慢地咬紧了下嘴唇。 她对着镜子,不厌其烦地,一遍一遍,变化出甜美、调皮、温柔、诱惑、青涩、委屈,许多种表情。 轻而易举,很简单,比演戏容易多了。 她低头随意地笑了一下,捧起凉凉的水,慢慢洗脸。 他心中的夭夭已经死了。 死了就死了吧,再怎么也不可能找回来了。 她是他不认识的陶夭。 她会好自为之。 也许,那一晚上拨错的号码、程牧的相救,甚至,后来医院外面的偶遇,都是天意。 天意让她走到这一步,何苦生怨? 陶夭扯了毛巾擦脸,用了水乳霜,对着镜子涂了一层口红,显得气色很好,整个人清新亮眼。 一转身,程牧站在门口看她。 陶夭扯出一个笑,仰起脸问他:“好看吗?这颜色?” 这样一个陶夭,其实是有些陌生的,程牧定定地看了她一眼,缓缓勾唇:“好看。” “帮我谢谢徐特助。”她淡笑着。 程牧揽着她往楼下走,状若随意地问:“怎么就知道主动了?” “嗯?”陶夭侧头。 程牧凑到她耳边,声音低低:“昨晚。” 陶夭一愣,反问:“你不喜欢吗?” 是喜欢,可非常意外。 程牧看着她笑容淡淡的样子,收了话茬,若有所思地下楼,不再提起这一话题。 —— 楼下,餐厅里。 陶夭刚吃完饭,电话响。 程牧抬眸看了她一眼,她已经拿起了边上的手机,起身笑着唤:“宁哥,怎么了?” 好像是经纪人来电。 程牧淡淡想着,抬眸问许妈:“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吧?” “陶姐姐削苹果割了手。”许一生抢答。 许妈笑了笑,接过他话茬说:“好在伤口并不怎么深,贴了个创可贴。不过感觉起来她心情不怎么好,闷闷的,也不晓得是不是太无聊了。” 程牧若有所思。 许妈又道:“年轻小姑娘嘛,爱玩的年纪。夭夭这性子太沉闷了些,看着让人心疼呐。” “我今天带她出去看朋友。”程牧笑着说,“一会程宅有人过来,开车带你们出去玩玩,路线我都安排好了。” “外面冷得跟什么似的,你忙你的,操这个心。” 程牧笑着问许一生:“想不想出去玩?” “想!”许一生脆生生答话。 程牧看着许妈,神色温和叮咛:“穿厚点没事。到了有暖气的地方再脱外套,小心点,别感冒了。” 许妈有些无奈地笑着揉了揉许一生的头发。 很快,陶夭打完电话回来。 程牧看着她淡声问:“经纪人电话?” “嗯。” “说什么了?” “就说年后拍戏的事情。”陶夭装了手机,问他,“《皇贵妃》什么时候再开工?” 程牧一笑:“你想什么时候?” 陶夭:“……不能再一直这么耽误了。” 那么大投资的一部剧,所有演员也基本是跟组拍摄,眼下莫名其妙停着,每天都有不菲的损失,而且,她也实在想找点事情做了。 “那就初八。”程牧一锤定音。 ——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