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庞涓冷冷道:“我谁也不寻,就等家父回来!” 魏惠侯兴师伐秦,公子卬催逼粮草。卫、鲁、宋、中山四个小国不敢怠慢,各自备下一万石军粮。粮食准备妥当之后,具体发往何地的诏令却迟迟不来。四国一时纳闷,各派使臣前往安邑探问。众使到达安邑之后,寻不到上大夫陈轸,只好去找司徒朱威。 事关列国军情,朱威进宫面见魏惠侯。一宫人引领司徒朱威走近后宫殿门,宫人进御书房禀报。毗人走出,引朱威趋进。 魏惠侯正在逗着一只八哥鸟儿。 朱威趋近,叩拜:“臣叩见君上!” 惠侯扬手笑道:“朱爱卿呀,你来得正好,寡人让你看件宝贝!” 朱威再拜起身。 惠侯招他来到鸟笼前,指着鸟笼道:“爱卿请看,这只小鸟是义渠君贡的,乖巧得紧呢!”朝它轻嘘两声。 小鸟瞅他几下,张口叫道:“臣叩见天子!”接着是三声磕头声,“嘭!嘭!嘭!” 朱威一怔。义渠君一直依附秦国,只要秦、魏开战,义渠必是出人出马,因而被魏国列为公敌,向无使臣往来。义渠君无缘无故,突然上朝,且送来如此贡物,耐人寻味。 惠侯又逗一会儿,见朱威没有应声,扭头问道:“爱卿,你匆忙赶来,可有事体?” “禀报君上,”朱威拱手道,“赵、韩、中山、卫、鲁、宋等国近日频频来使,说是伐秦的兵马粮草皆已备齐,催问君上何时征用?” “呵呵呵,”魏惠侯笑出几声,反问,“依爱卿之见,何时征用为宜?” “臣以为,如果伐秦,眼下就可征调!” 魏惠侯望着鸟儿:“爱卿也都看到了,这些年来,秦人今非昔比,不仅是块硬骨头,而且是块大骨头,真要硬啃,弄不好就要嗑坏牙齿。几日来寡人反复思虑,秦公既已知错,愿意顺从,寡人何不因势利导,使秦人之力为我所用呢?” 尽管朱威心里早有准备,魏惠侯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仍然使他吃惊。愣怔有顷,朱威缓缓说道:“君上圣明。不过,臣仍有一虑,不知当讲否?” “爱卿请讲!” 朱威扫一眼八哥:“秦人单是归服,倒也说得过去。可他公孙鞅定要再走一步,力劝君上南面称尊,却是做得过了。臣以为,依公孙鞅为人,秦人此举,抑或另藏用心!” 魏惠侯面现不悦,别过头去:“爱卿提醒得是!去吧,你可以回复列国使臣,就说寡人谢过他们了!” 朱威拱手:“臣遵旨!” 上大夫府后花园凉亭里,公孙鞅、陈轸相对而坐。 公子疾头前走来,后面跟着两个仆从,抬着一个巨大物体,上面罩层灰布。公子疾指使仆从将物体放在二人的几案中间。二仆从退去。 陈轸看看那物,又看向公孙鞅,笑眯眯道:“公孙兄,不会又是你们秦国的什么宝贝吧?” “是不是宝贝,过了陈兄的法眼才成!”公孙鞅对公子疾努嘴。 公子疾揭开灰布,里面是一只雄孔雀,漂亮的长尾巴在初夏明媚的光线里熠熠闪光。 陈轸吃一惊:“公孙兄,这这是何鸟?” “箫韶九成”公孙鞅说着看向陈轸,故意顿住。 陈轸脱口而出:“凤凰来仪!” 公孙鞅竖起拇指。 “公孙兄,这鸟”陈轸倒吸一口气,倾身细审,看向公孙鞅,“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凤凰?” 公孙鞅含笑点头。 陈轸万千感慨化为一口长吸,又缓缓吐出:“轸开眼矣!” 公孙鞅话中有话:“只有陈兄开眼,并不为妙!” 陈轸看向公孙鞅:“公孙兄是说”眼睛连眨几下,一拍脑袋,“是了!” 公孙鞅爆出一声长笑:“哈哈哈哈—” 陈轸跟着大笑。 送走公孙鞅,陈轸安排下人在大厅里摆上一副衣架,上面挂满各式王服及冠冕之类。又将公子卬邀来,引他一件一件地察看,不无得意道:“啧啧啧,上将军,您看看,怎么样?” “看手工不错!”公子卬撩起其中一件,凑近察过,“呵呵呵,这玩意儿本公子外行,过了你的眼就成!” “当然不错了。您可晓得下官是请什么人做的?” 公子卬摇头。 “大周缝人!” “缝人?” “就是专为周天子制作王服的人,是周室大夫呢!” “呵呵呵,那就没错了。” 陈轸吩咐戚光:“收起来,交给上将军!” 公子卬道:“何时送给君父为宜?” “晚膳之后,上将军最好亲手呈送君上!” 魏惠侯正在书房里秉烛批奏,毗人禀道:“君上,上将军求见!” 魏惠侯放下奏折:“这么晚了,他来做什么?” 毗人摇头:“臣也不晓得。不过,他带来了两只大箱子!” “大箱子?”魏惠侯怔住,“宣他进来。” 一阵脚步声响,四名宫人抬着两只华贵木箱走进来。惠侯正自诧异,公子卬趋进,叩道:“儿臣叩见君父!” 魏惠侯盯住木箱:“卬儿,这是你带来的?” “是儿臣孝敬君父的!” “呵呵呵,”魏惠侯乐了,“你何时学会这个了?说说看,什么宝贝?” “不过是几件衣饰,请君父试穿!” “衣饰?”魏惠侯眯起眼,好奇地走过去,指着木箱,“卬儿你打开看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