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丘,说是在开庆丰宴呢。” 魏惠王脸色更黑了:“他庆什么丰?” “今年风调雨顺,卫国夏粮丰收,卫公—” 魏惠王陡然爆出一声长笑:“哈哈哈哈—” 行辕里鸦雀无声,一片阴森。 魏惠王止住笑声,朝几案上猛击一掌:“反了,连这条狗也敢抗命!” 陈轸手扶下巴,沉声应道:“以臣推测,卫公敢抗命不来,想是有大国撑腰!” 魏惠王鼻孔冷哼一声:“什么大国?不就是田因齐嘛!” “我王圣明!据臣所知,最近两年,卫公年年使人问聘齐国,向田齐纳贡!” 魏惠王字字如锤:“孟津大会,田因齐托病不来,打发一个毛头娃娃搪塞寡人。寡人念他还算有心,未曾与他计较。不想此公真还是老母猪拱篱笆,顺杆子拱上来哩!” 陈轸嘴角浮出一丝黠笑:“依臣愚见,我王或可拿卫公祭刀,杀鸡儆猴!” 站在一旁的公子卬早已憋得难受,跨前一步:“儿臣请缨伐卫,十日之内定将姬速生擒,交父王治罪!” 魏惠王闭目不语,有顷,似是想起什么,猛地睁眼看向陈轸:“秦公呢?” 陈轸耳朵一竖,朝外努嘴。 远处隐隐传来车马声。 不一会儿,一名军尉急急走进,叩道:“报,秦国太子嬴驷、大良造公孙鞅驾到!” 众人皆喜。 魏惠王眼睛睁开,精神微振:“宣!” 毗人刚要唱宣,魏惠王又急摆手。 毗人略怔,看向他。 魏惠王转对陈轸,嘴角冷蔑一笑:“嬴渠梁是果真不来了!” “这”陈轸也是诧异,小声应道,“想必是有啥缘由吧?” 魏惠王脸色再度黑起,缓缓站起身子,声音冷酷:“起乐,恭迎秦国太子并大良造!”将王冠故意拨歪,大踏步走向辕门。 天已入黑,盟会行辕区火把明亮。嬴驷、公孙鞅正自并肩齐行,远远看到魏惠王迎着他们走来,后面跟着宋公、义渠君和中山君,再后是陈轸、公子卬、毗人等臣子。 二人相视一眼,扑地跪下,叩拜。 嬴驷朗声道:“大魏公国秦太子嬴驷叩见我王,恭祝我王龙体安康,万寿无疆!” 公孙鞅朗声接道:“大魏公国秦大良造公孙鞅叩见我王,恭祝我王威服四海,江山永固!” “呵呵呵,”魏惠王干笑几声,大步走过来,一手拉起一个,“二位爱卿,请起!” 嬴驷、公孙鞅起身,齐揖道:“谢王隆恩!” 魏惠王伸手礼让:“请!” 嬴驷、公孙鞅再揖,愈加卑恭道:“臣子不敢,我王先请!” 见二人这般谦卑,魏惠王的心情略略好些,也不客气,在迎宾乐声中头前入帐,嬴驷、公孙鞅一边一个,后面跟着三君及公子卬、陈轸等,络绎趋入。 回到行辕,魏惠王端坐主位,几位君主与臣子分别落席。 魏惠王目光慢慢转向嬴驷,话中有话:“秦公可好?” 嬴驷起身,走至惠王前面,叩首:“嬴驷谢王垂询!公父一意朝王,不想操劳过度,临行之际感了风寒,卧榻数日,高热不退,难以起行。公父深以为憾,叮嘱嬴驷向我王请罪!” 魏惠王故作惊讶:“哦?”身体略略后仰,眉头向上微挑,头歪向一侧,一手托住下巴,眼睛盯视过来,“你的公父贵体欠安,不宜劳动,何罪之有?回去后转告他,就说他的心意,寡人领受了!” 嬴驷再叩:“嬴驷代公父叩谢我王不罪之恩!” 魏惠王摆手:“免礼!” 嬴驷谢过,起身,回原位坐下。公子卬心中有事,二目眨也不眨地盯住公孙鞅。公孙鞅心中有数,回他个笑,转向魏惠王,拱手道:“臣鞅有奏!” 魏惠王扬手:“请讲!” “前番归秦,鞅将我王聘娶紫云公主一事奏报秦公,秦公不胜欢喜,感谢王恩,第二天就为公主挑选嫁妆。因事事亲力亲为,秦公操劳过度,受风着凉。临行之际,秦公不顾病躯走出宫门,挥泪送公主上车。”公孙鞅说着从袖中摸出礼单,“这是秦公为公主亲手置办的嫁妆清单,请王上验看!”双手呈上。 公子卬面现喜色,急切地看向魏惠王。 魏惠王笑逐颜开,抬手将王冠正过,示意毗人。毗人走过去,接过礼单,双手呈上。 礼单密密麻麻,写满几片丝帛。魏惠王眯眼粗粗浏览一遍,放下礼单,环视左右,不无感慨道:“今日看来,实意拥戴我魏罃的,唯有秦公啊!” “呵呵呵,”宋公偃不失时机地拱手,“我王不可偏心哪,宋偃是第一个赶来朝贺的!” 义渠君、中山君亦不甘示弱,纷纷拱手:“是哩是哩,我等皆是实意!” 魏惠王连朝三人拱手,赔笑道:“呵呵呵,是魏罃言辞不周,还望诸君海涵!” 趁着惠王兴头,公孙鞅提起聘亲之事:“紫云公主早闻上将军威仪,一路朝思暮盼,喜乐不尽,殿下本欲将她送往安邑,待此地大典完毕,再由我王主婚,不想公主思慕上将军心切,定要随行前来逢泽,早见如意郎君。由于路途漫漫,天气也不凑巧,臣担心误下时辰,就把脚程促得紧些,结果公主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