馆,天将亮时再做噩梦,忽地坐起,大叫:“来人!” 朱佗急道:“主公?” 商鞅喘气道:“有有刺客!” 朱佗怔道:“主公,佗一直守值,未听到任何动静,只有你突然间大口喘气,好像做噩梦了!”掌灯。 商鞅环视四周,缓缓嘘出一口气:“哦,是吗?”呆坐一会儿,看向朱佗,“对了,明日晨起,挑选五十锐士,全部便装,随寡人进山!” 朱佗拱手:“敬受命!” 翌日晨起,一行五十二人开至终南山寒泉。 将近寒泉谷时,商鞅吩咐道:“你们留在此处吧。” 朱佗审视静幽的山谷,悄声道:“主公,山高林密,万一” 商鞅看看山林,点头:“好吧。” 及至寒泉子草堂,朱佗命令五十名卫士散布四周,为原本清幽的山谷平添了杀气。 贾舍人迎住商鞅,带他前往草堂。 寒泉子没有迎他,而是坐在席位上等候。 商鞅进门,深揖道:“前辈在上,卫鞅有扰了!” 寒泉子拱手还礼,指着对面席位:“商君请坐!” 商鞅坐下。 贾舍人斟好茶水,退出。 寒泉子盯住商鞅,声音清淡,直入主题:“商君乃百忙之身,此来寒舍必有大事,老朽能得闻乎?” 商鞅一脸苦相:“不瞒前辈,晚辈近日几番遇险,时有惊梦,日不得安,夜不得寝,苦思无解,特来求请前辈指点迷津!” “敢问商君遇到何险?” “刺客。已几番行刺了。” “刺客为何人?” “未曾抓到,据鞅臆测,当是旧党。” “有何惊梦?” “被人追杀。” “什么人?” “什么人都有,多是旧党亡魂!” 寒泉子闭目冥思。 商鞅凝视他,静默以待。 良久,寒泉子睁眼:“归隐林莽吧。” 商鞅似乎没有料到是此指点,略觉愕然。 寒泉子缓缓道:“先圣曰:‘功遂身退,天之道。’你已割地封君,位极人臣,当是功成名遂,可以追寻天之道了。” 商鞅默然以对。 寒泉子闭目。 有顷,商鞅抬头,语气坚决:“非晚辈不知进退,是晚辈退不得!” 寒泉子睁眼看他,目光征询:“为何退不得?” 商鞅苦笑:“一是旧党余孽不会放过晚辈,晚辈无处可退;”略顿,“二是壮志未酬,晚辈不能退!” 寒泉子略作诧异:“敢问商君壮志?” “鞅之志,让秦法长存于世,惠及天下!” 寒泉子轻轻一叹,没有接声。 “前辈因何而叹?” “为痴狂而叹。” 商鞅怔了下,拱手:“晚辈愚痴,敬请前辈详解!” “就老朽所知,除道之外,天地无长存之物,除德之外,无物可惠及天下。”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,商鞅拱手道:“晚辈受教!” 寒泉子盯住商鞅:“商君若无大事,”腿收起来,作势起身,“老朽尚有功课要做!” 显然,这是在下逐客令了。 商鞅急道:“前辈” 寒泉子重新坐好,看向他。 商鞅拱手:“晚辈并非贪生怕死之人,只是大功未竟,大业未定,晚辈眼下死不得,也不能死!然而,旧党余孽处处皆是,防不胜防,时刻想夺晚辈性命。晚辈此来,是想求请前辈指点一个万全之策!” 寒泉子淡淡应道:“回禀商君,就老朽所知,天下不存在万全之策!” “这” “不过,”寒泉子话锋一转,“天下亦无不可解之事!” 商鞅眼前一亮,急切问道:“敢问何解?” “你可去寻访一人,他或有解招。” “何人?” “孟兰皋。” “孟兰皋?”商鞅沉思有顷,“晚辈可往哪儿访他?” “前些年听说他供事于太庙,近况如何,老朽就不知了。” 商鞅拱手:“谢前辈指点!” 从终南山回来,商鞅入宫觐见孝公,将商於局势悉数讲述一遍,包括缓行秦法,定都於城,改建峣关、武关及各地城防的事。孝公轻咳几声,淡淡说道:“商於既然封给你了,就是你的,如何治理,也是你的事。” 商鞅略是一怔,起身叩首:“商於是君上的,臣不敢独断!” “呵呵呵,”孝公迭声笑道,“好吧,就算是寡人的,你方才所奏,寡人准允!” “谢君上厚恩!”商鞅叩首。 君臣又聊一时,孝公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一度咳得上不来气,内臣急来捶背。 商鞅目不转睛地盯住孝公。 孝公咳过一阵,喝下几口水,给商鞅一个苦笑,叹道:“唉,瞧这咳嗽,真还与寡人摽上劲了!” “君上,”商鞅奏道,“臣在返回时,入终南山访仙,得遇寒泉先生。寒泉先生为旷世奇人,神功了得,臣想请先生入宫为君上诊治,请君上准允!” “不瞒爱卿,”孝公缓缓应道,“你说的这位寒泉先生,寡人晓得。寒泉先生志在清修,是不会出山的。再说,寡人之疾寡人晓得,不过是每天咳嗽几声而已,静养几日也就好了!” 见孝公这么应答,商鞅不好再勉强了。为了不影响孝公“静养”,商鞅告辞。 回到府中,商鞅开始审阅他不在府时各地发来的报表,正在审核,冷向进来,压低声道:“君上,孟老先生访到了!” “哦?”商鞅急看过来。 “老先生为太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