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了。看这样子,我们只好在这泥坑里挨过一夜,待明日天亮,再想办法。” “这”香女急得落泪,“夫君他伤势本来就重,这又颠簸一路,若是再无救治,怕是挨不过去了。” 小二蹲下来,抱头冥思,有顷,再次摇头:“夫人,小人走过这条路,此地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,离纪城尚有二十多里,再说,这马小人实在没”陡然顿住,起身,惊喜交集,“夫人,听,是车马声!” 香女侧耳细听,后面果然传来车马声。 不消一刻,一辆马车赶上来。 驭者跳下车子,走过来。香女抬头望去,见那人头戴斗笠,一身褐衣,遂走前一步,揖礼:“小女子见过先生。” 斗笠人回过一揖:“在下见过姑娘。”又指车马,“姑娘这是” 香女道:“我们的车子陷进泥坑里了,先生能否帮忙推一把?” 斗笠人不是别个,正是一路追来的飞刀邹。 飞刀邹朝车上叫道:“主人,有车陷泥坑里了,请下来帮个忙!” 车上跳下贾舍人,也戴着斗笠。 飞刀邹寻来十几块小石头,递给香女:“姑娘,你站左轮边,车轮一动,你就往车辙里垫石头,动一下,垫几块,待垫平了,轮子就出来了。”又转对小二,“赶车!” 小二喝马,两个斗笠人推车。 车轮晃动,香女往里垫石头,不一会儿,果如斗笠人所言,左轮滚出泥坑。 香女如法炮制,右轮亦滚出来。 两个斗笠人走到道边的积水处,洗过手。 贾舍人看向香女:“姑娘是” 香女谢道:“公孙燕谢过先生,请问先生大名!” 贾舍人拿掉斗笠,拱手:“些微小事,无须客气。在下贾舍人,幸会!”看一眼车篷,“大雨天里,姑娘欲去何处?” 香女低头有顷,抬头:“小女子欲去纪城。” “前面就是了。”贾舍人走到小二马前,审看有顷,转对香女,“不过,你的这匹马走不动了,姑娘若是愿意,可乘在下车乘。” 香女细细审二人,貌相不恶,回头再看,是驷马大车,也是无奈,点头应道:“小女子谢过了。只是小女子还有一请,外子重伤在身,就在这辆车里,也望先生不弃。” “这个自然。”贾舍人走到车上,看一眼张仪,惊道,“这位先生伤得不轻!邹生,快,抬到车上!” 贾舍人与飞刀邹小心翼翼地将张仪移到后面的大车里。 小二转对香女,揖道:“夫人,您这有车了,小人可否回去,主人还在候着呢。” 香女拿出两块金锾:“谢小哥了。这个你拿上。” 小二再三推让,见香女不依,只得收下,将车马赶到道旁,让过贾舍人,掉转车头,再三揖过,缓缓而去。 因香女已叫“外子”在先,贾舍人遂改过称呼,伸手礼让:“夫人,请上车,照顾先生!” 香女上车,果然里面空间甚大,铺得也软和,张仪舒服地躺在铺上,眼睛已经睁开。显然,他十分清楚发生什么了。 为减轻重量,贾舍人跟在车后,雨中步行。 飞刀邹吆马挥鞭,大车穿过雨幕,朝纪城行驰。 道路泥泞,至纪城时已过三更。飞刀邹寻到一家客栈,叫醒店家,吩咐小二烧来热水。贾舍人吩咐香女将张仪全身的伤口小心洗过,去除脓水。 令香女震惊的是,贾舍人似已知晓张仪的病情,拿出药箱,像一个老练的医家,动作熟练地为他换上新药,并将几包草药交给香女,要她速去煎熬。 忙完张仪,小二也端饭菜上来。 香女喂给张仪半碗稀粥,见他再度睡去,才与舍人二人一起用餐。 吃有几口,香女慢慢放下筷子,望着舍人:“贾先生,您是何人?” “呵呵呵,”贾舍人笑道,“在下是生意人,打邯郸来。原想来郢进批南货,不料行情变了,白走一趟。” “是吗?”香女反问一句,目光质疑,“小女子还以为先生是个医家呢。” 贾舍人又是一笑,半是解释:“生意人东跑西颠,难免有个头痛脑热,是以在下学了点医术。至于那个药箱,本是在下常备之物,一来自用,二来万一遇到急难,也好应急。今日不就派上用场了吗?”呵呵又笑几声,歪头看着香女,“夫人缘何问起这个?” “没什么,”香女嘘出一口气,“小女子不过是好奇而已。” “若是这样,”贾舍人笑道,“在下也问一句,你家先生为何伤成这样?” 香女听出对方确为北方口音,忖摸不是昭阳的人,又见他们这般照料,再无疑惑,报出身家,将张仪受害之事细说一遍。 “天哪,车上的先生竟然是张仪大人!”贾舍人故作震惊,“张大人之名,在下在邯郸时就有耳闻。此番至郢,满城风传张大人盗走和氏璧之事,在下初时不信,后来后来也就信了,不想竟有这多曲折,”长叹一声,“唉,这世道!” 香女出泪。 “敢问夫人,”贾舍人问道,“你们打算去哪儿?” 香女摇头,泪水再出:“走到这步田地,小女子已是无家可归了。未来去往何处,要待夫君伤好之后,由他决定。请问先生,夫君他不会有事吧?” “张大人主要是外伤,包在舍人身上。” 香女揖礼:“小女子多谢了!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