迹。最为显眼的伤处,是尸体脖子上的勒痕,许是勒得太过,脖颈咽喉都塌陷下去。双眼充血,有血点,这是窒息的特征。 除此之外,君瑶还在尸体浓密的发间发现一处肿块,疑似被人重击所致。 最为可疑的,是知香的右手,紧紧地拽着,殷红的蔻丹深深陷入掌心内。尸体已经僵硬,君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将知香的手指一根根掰开。尸体掌心内,卡着一小片玉石残骸,只有指甲大小,并不完整,看不出形状,也不知是从何物之上扒下的。雪白的指尖,殷红的蔻丹,色泽鲜活,因此那指甲里的污渍也有些刺眼。 君瑶将玉石残片收好,将指甲里的污渍刮下来,发现是沙子。与从河中捞出的尸体指甲里的沙子相似。 查看完尸体之后,君瑶出了停尸房。 李枫此刻已查处清河女尸的身份,他对君瑶说道: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,名叫阿浣,昨夜宵禁前去为家中病重的老娘抓药,谁知一夜没回。方才她的家人已经来看过尸体,确认了身份。” 君瑶颔首,说道:“方才我看过知香的尸体了,与老仵作的判断没有太大出入。她是被人用绳索勒住脖颈窒息而死,死前被人重击过头部。她的指甲内,与阿浣一样,有少许的沙子。手里拽着玉片。” 目前看来,阿浣与知香的死十分相似,可能是同一人所为。 “阿浣是个老实本分的人,还未婚配,从来不去风月场所,与舞姬知香素不相识,她们之间毫无联系。”李枫说道。 太平盛世,蓉城繁华,人们安居乐业,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案子了?李枫与君瑶都有些一筹莫展。 君瑶想了想,说道:“舞姬知香不会单独外出,她死之前和谁在一起?” 李枫说道:“她先是去了郡守府中献舞,由郡守府中的长史送出门。之后与车夫一同回雅香园,在她进入长宁街火海之前,是和车夫在一起。” 君瑶侧首,问道:“长宁街失火,是偶然还是人为?” 李枫摇头:“近几年蓉城的房屋楼宇越修越密集,一旦失火,火势便会很快蔓延。舞姬知香路过长宁街时,临近大多商铺都已经关门,所以失火时没及时发现,火势蔓延后又来不及扑灭。直到潜火队的人来救火,才控制住火势。” 君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“那她的车夫呢?” 李枫说道:“在牢中,因他是最后见到知香的人,还未洗脱嫌疑,所以长史大人吩咐,暂且将他关押起来。” 于是君瑶与李枫一同下了牢中,见到了这位车夫。 身为下人,车夫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机会,如今他被困于牢中,倒是没受什么苦,只是难免心惊胆战,惶惶不安,又无处伸冤,便成日缩在角落里。 突入起来的强光刺得他眯起眼,待看清来人后,他立刻踉跄着走到门边,拉住李枫的衣角说道:“官爷,小的冤枉啊,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,知香娘子如何被害,当真与我无关!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,下有年幼的弟妹需抚养,求官爷放小的出去吧!” 李枫也不叫人将牢房打开,只轻轻地将车夫推开,严声说道:“若想早点出去,就将那夜的情况细说一遍,若有隐瞒,与凶手同罪!” 第3章 火中取栗 车夫哪里经得住李枫恐吓,连忙抓住干草抱紧自己,老老实实地交代当晚的情况。 两日前的傍晚,郡守府佐官长史大人请舞姬知香前往府中伴舞,戌时左右,舞姬知香才从府中出来,车夫驾车带她离开。 那时已经快宵禁了,街上没什么人,四处冷冷清清的。路过长宁街时,知香突然叫车夫停车,说是街旁有一家布匹成衣铺子,她要进去买几件京城时新的布料和衣裳。车夫照吩咐停好马车,他留在原地看着,知香与自己的侍女一同入了铺子。 可意外陡生,这家铺子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,顷刻间就化作火海,烧了一片。夜里风势难测,火光四蹿,车夫自己也被困在街道上,进退不得。 火光很快惊动了附近的人,也惊动了潜火队,救火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,街道霎时一片混乱,火光人影,叫声不觉。 好在当时铺子里的人不多了,烧毁的大半是里头的布匹衣服。火势很快控制下来,知香的侍女也从火场内逃出来,可惜一直昏迷着,还没清醒。 众人清查房屋时,才发现舞姬知香的尸体。她被困在火中没能逃出来,已经死了,两只耳朵也不翼而飞。 车夫讲完,君瑶又详细地问了些问题,便与李枫一同离开牢房。 “舞姬知香不是死于火烧。大约在火势蔓延之前,她就已经遇害了。”君瑶说道,“她的口鼻之中,只有少量的烟尘,可她若是被烟熏死,凶手何以要勒住她的脖子,甚至重击她的头部?” 她看了看天色,沉吟片刻,轻叹道:“为今之计,你只得去查一查当晚出现在成衣铺子里的人了。” 李枫失笑,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这我知晓。” 君瑶再次陷入沉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