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接跌落下来,电光火石之间,也学了君瑶,将马匹赶走,躲入灌木之中。 暮色悄然而至,冷雨幕天席地,密林中的一切,都被风雨模糊了轮廓。追来的人似乎也不确定君瑶与隋程是否中箭,也放缓了马蹄,在这片四周逡巡搜索着。 晦暗中,她听有人说道:“你继续往前追,我在这里看看,无论如何都要抓到人。” 那人得了吩咐,果然应声而去,这处只留了一个黑衣人。君瑶隐约记得,这留下的人,并不是那群黑衣人的头领,或许只是一名手下。 她屏住呼吸,忽而听见不远处的灌木传来窸窣声响,黑衣人闻声立刻靠近拔刀砍下去。就在此刻,君瑶飞身而出,扑倒他身上,随身携带的短匕首当即刺出,扎入对方腹部。 黑衣人惨叫一声,却仍有力气,一脚踹在君瑶胸口,君瑶避闪不及,滚出去老远,撞在树上。 煞那间,肩后的箭矢又深入半分,君瑶只觉天昏地暗,身体沉重得犹如散架,她觉得自己就要命丧于此。但她何其不甘,何其惊惧。兄长远在流放之地,生死未知杳无音讯,她紧随明长昱的步伐,才将将踏出,任重道远,又怎么能甘心就此身死人手?她一咬牙,用力将肩上箭矢拔出,握于手上。警惕地盯住犹如阎罗般靠近的黑衣人,用力撑起身靠坐在树上,犹自挣扎着问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 黑衣人脚步踟蹰,说道:“劫匪。” 劫匪?不可能。劫匪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,还能有这样整齐划一的武器,甚至步步紧逼,要置人于死地? 君瑶暗中握紧箭矢,说道:“既是劫匪,尽管要钱要物就是。你逼迫我们至此,就不怕惹上官司?” 向来劫匪也有自己的“道”,既要劫,就不会空手而归,被劫的人为保平安,也会散财免灾,劫匪也不会轻易要人性命,否则今后哪里还有人敢外出走道?若惊动官府,岂非不划算? 黑衣人明显被她问住,愣了一瞬,他懒得再与君瑶啰嗦,脸色一横,提刀凌空劈下来。 君瑶瞬间挺身而起,手中箭头染了寒光,凌冽如霜,稍稍避开黑衣人,直刺对方腿部。然而受伤,行动多少受了限制,她已听见隋程惊恐万分的大喊,当即眼前一黑,足下一跃腾身过去,就算拼着受伤,也要与黑衣人搏斗一番。 就在此时,耳边突然擦过一支利箭,她心如死灰,准备接受剧痛,呆了须臾,陡然听见一声痛呼,眼前的黑衣人轰然跪倒在地。 黑衣人骇然睁大双眼,直愣愣地盯着君瑶身后,想再起身,却又被剑刺穿膝盖,顿时一个趔趄。 君瑶举起的匕首也立刻落下,刺在他另一条腿上,黑衣人惨叫一声,跌倒在地,君瑶立刻打了个呼哨,方才奔走开的两匹骏马哒哒的跑了回来,她拽下马缰,将黑衣人捆住,抓了一把泥,将他嘴也堵住。 隋程这才踉跄地跑过来,将她扶起,双唇颤抖着,想说什么,却一个字没说出口。他这辈子锦衣玉食、养尊处优,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危险和折磨?就在黑衣人举刀相向时,他甚至以为自己就要死了。此时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,只紧紧地抓住君瑶,不敢放手。 君瑶深吸一口气,拔出黑衣人身上的箭矢。这支箭与那群黑衣人射出的箭不同,应该不是一伙人。而方才箭射来的方向,似乎是河边。 她朝河边看去,眼神迷离飘忽。 此时雨疏风若,无边林海悄然无声,淡淡青光清洒于河面,泛起柔和如月的水纹。水纹轻柔荡漾,载着河边一艘船,船上灯火如萤,闪烁着,缥缈着,越来越亮。 野径无人,舟渡河畔,清辉疏林里,有琴声伴着雨水穿林打叶而来。琴声低柔,清越空鸣,不过随手拨弦,不成曲调。 君瑶心跳如雷,脑海一片混沌,甚至分不清眼前之景是否为幻觉。 有风吹过,树梢头的冷雨扑簌簌落下,激得君瑶与隋程浑身一颤,脑子也清醒了不少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