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韬大惊失色,立即转身去唤县衙安排的侍卫,谁知环视了一圈,院中一个人都没有!他惊怒不已,压低声音问:“我安排的人呢?都去哪儿了?” “要么被调走了,要么被杀了。”李青林冷冷地说。 留在驿站的官兵不多,身手也不算太好。若对方的人是高手,且对驿站熟悉的话,想要解决几个官兵还算轻松。但这样做,再如何轻松都可能会闹出动静。换做是李青林自己,当然是直接悄无声息地调走最好。 而能够调走这些官兵的人,会有谁呢? 门外的动静小了些,马匹踏地之声沉沉地压在人的心头。 “还愣着做什么?”隋程心头又怒又乱,说道:“冲出去!难道还要坐以待毙吗?” 君瑶立刻摇头:“不行,对方有多少人尚且不清楚,不能莽撞。” 隋程咬牙切齿,还有些不以为意:“管他是哪里的毛贼山匪,我是御史,他们拿拿我如何?” 他大约是被怒火和惊恐冲昏了头脑,君瑶轻声道:“这里是驿站,平时没少人照管,毛贼不敢来,山匪嫌这里穷,谁会来?何况,县衙的官兵无端消失,不是更匪夷所思吗?” 隋程不明所以,君瑶继续说道:“有人里应外合,想要将我们置于死地。” “又有内贼?”隋程脸色阴沉。他南下之时,还没到河安就险些被人暗杀,那时就怀疑有内贼。这事过去好些天了,他的伤痕还未完全消退,河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,他分不出心思揪内贼,何况那内贼好似特别厉害,根本不露马脚。如今不等他主动去捉,那内贼忍不住要先对他下手了吗? 他深吸一口气,厉声问:“内贼是谁?” 君瑶转而看向严韬:“或许严大人比较清楚。” 严韬一脸茫然,君瑶看了有些失望。事到如今,这位耿直的知县大人,还被蒙在鼓里,真不知道这两年他是如何度过的。 门外已经完全没了动静,这才是最可怕的。 若想要出去,至少要先了解门外那些人的情况,被围困在院中,当然一筹莫展。 君瑶上了二楼。驿站老旧,二楼黑漆漆半点光亮都没有,凭栏而看,远远可看见一群黑压压的人围住驿站,仿佛突然从黑暗中钻出的鬼魅。 君瑶深吸一口气,提高声音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赵郡守,事到如今,为何还藏着不肯现身?你闹出那么大动静,不正是想送我们最后一程?你不亲自来,难道不怕我们之中会有漏网之鱼?” 此言一出,隋程和严韬惊呆了。 严韬比隋程更甚,私心里觉得君瑶是疯了,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! 驿站外没人回应,君瑶极目在模糊的人影中查看着。仅凭他们几人之力,就算身手再好也难以脱身,若是能拖延时间,暂缓片刻,说不定还有转机。 她捏紧栏杆,再次不紧不慢地开口:“所谓知己知彼,方能百战不殆。赵郡守想将我们杀尽,难道就不怕我们手头有你的把柄?御史大人来河安之前,早就有了完全准备,一旦他遭遇不测,就会有人将赵郡守及河安赵家一干人等的罪状送往京城,即便送不了,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公之于众。” 话音一落,门外鸦雀无声,但隐约可看得出,对方有人影晃动,来回奔走。 君瑶再次施压,从容不迫地说:“赵郡守,你难道忘了韩愫?若是你忘了,可问问你身边的人忘没忘?” “死到临头,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。”驿站外突然传来赵松文的声音。 有火光亮起来,将驿站门外的一隅照亮,也照清楚人群前方的赵松文。他策马高坐,被几个人护卫在中央,抬眼冷视着君瑶等人,如同睥睨着几只蝼蚁。他私心里,从来没将御史一行放在眼里。在他看来,隋程不过是一无是处的纨绔,李青林也只是个病秧子。这两人手底下再有得力的人,到了他河安地界,也只能任由他处置。 谁知这不过尔尔的几人,不知不觉间,竟让他忌惮起来,甚至让他不惜冒险出此下策。 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控制,包括方才君瑶的几句话。他半信半疑,冷声道:“赵某为官端正清白,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