昱的人帮着拎着。小珂恭恭敬敬地,欠身谢过,又开始清点东西,从袖中拿出冯雪桥写给她的单子,比照着一一点数。 “可还有没买的,现下一并买好,不然又得多跑一趟。”君瑶说。 小珂感激地笑了笑,将单子放到桌上,说:“没什么可买的了。” 君瑶低头,目光无意识往那单子上一扫,顺手拿了起来查看:“一个人采办这么多东西,你师父当真信任你。” 小珂欣喜地笑道:“那是自然,我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。” 君瑶往街边看去,忽而起身,走到一处食摊前买了三分煎饼,她分了一份给小珂,另一份给明长昱,自己将要下口时,觉着煎饼烫手,说道:“有些烫伤,方才该多要一张油纸。” 小珂吃得正欢,犹豫一瞬,豪爽地将采办单子给了君瑶:“用这个包。” 君瑶道了声谢,立即将纸包在煎饼的最外一层。 吃过煎饼,小珂大约是心情不错,对君瑶也亲近了几分,又眼尖地发现君瑶的袖口处有一道小小的口子,便热情地要为君瑶缝补。 那袖子边缘的小口子本可以忽略,君瑶也没打算缝补,谁知小珂已经拿了针线出来,也不用君瑶将衣服脱下来,穿针引线后便开始缝补起来。 她用的针倒是奇特,略粗、中空、线从细细的针筒中穿过,缝补时不用将针完全戳穿布料,只需用针尖在布上钩刺,便可将线穿过布料勾缝起来。小珂的手法很快,捏着针自上而下,不过眨眼就缝好了。 君瑶新奇道:“这样的针我从未见过。” 小珂得意一笑:“别的不说,这种针全京城也只有我师父有。我师父说,这叫拈花针,最适合刺绣时勾花所用,用着方便,且下针精准。她在南方学艺时,偶然见到有用这样针的老人。学了之后,便将当地的针改良成这样,自创了拈花针法。我学得慢不熟练,所以随时带在身上,有空便拿出来练练手。” 说罢,她将针收好,用细细的茶杆穿过针筒,放在绣包里。 “为何要用茶杆将针筒穿起来?”君瑶问。 小珂说:“这种针中空,针筒里容易藏污纳垢,还可能浸了水生锈,从茶杆将针筒填满,就不会有脏物钻进去了。” “原来如此。”君瑶说。 小珂离去之后,君瑶将那张采办单子展开,放到明长昱眼前。 “你近来长进了不少,”他很是欣慰且欣赏地看着她,“你觉得这单子有什么问题?” “单子没问题,就是这字。”君瑶把单子递到他手边。 冯雪桥的字如她的刺绣一样,精致端雅,神似簪花小楷,却独有特色。君瑶自己写的字一般,可为了破案也没少研究字迹。但一个人的字,始终不是一成不变的,君瑶比对字迹的道行尚浅,拿不准的情况下,还是要借助明长昱。 明长昱将单子收好,说道:“我会让人去查。” 夜色已临,休息了片刻后,君瑶与明长昱起身离开。 自君瑶得了一处单独的住宅之后,明长昱还未正式去看过,恰好现在要送她回去,正好名正言顺地去参观参观。 其实君瑶私心里并不愿搬离刑部分的院子,但那住处毕竟只是给没房屋的人安置的地方,她如今得了皇上的赏赐还住在那里占着房间,就实在说不过去了。近些年来,涌进京城的人越来越多,各式各样的房屋也越建越多,可就算如此,寻常人想要买一处住宅,也要劳作百年以上。介于京城房价昂贵,皇帝让人给她安排的住宅并不大,堪堪够她一个人住而已。君瑶初次参观住宅时,还是挺满意的,至少卧房厢房与厨房是有的,邻里也是官宦之家,为非作歹的人也不敢常来冒犯。 到了家门口,君瑶开了锁,刚推开门,一只轻巧的影子便蹿了出来,围着她的脚绕圈。 明长昱好奇地盯着她脚边的猫,了然道:“隋程送的?” 君瑶将小黄猫抱起来,顺了顺它的毛,说道:“是啊。”她搬到这里那天,刑部的人包括李枫都在忙,没人过来帮她打理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