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说着,又哽咽了起来。 “娘亲莫要这般。”锦甯柔声宽慰,“旁人不知,娘亲还不知吗?女儿如何会受得委屈?娘亲且安下心来,再如何甯儿也断不会委屈了自己。” “我知你自小聪慧。”安常静说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,“可…可…我儿是郡主啊——是大珝堂堂正正的正一品郡主啊!怎竟落得个要…要屈居于禾锦华那小蹄子之下了?!” “娘亲。”锦甯轻叹一口气,眉眼清婉,“皇上不也说了?平妻于正妻无异的。” “你莫要拿那套说辞来唬我。”安常静轻轻啜泣,“我又不是那等蠢笨的,这…不过是听着好听罢了……” “我自个儿便是从姨娘爬上来的。”她动了动嘴,泣声嗫嚅,“这条路有多苦,只我一人知晓。” 安常静闭着眼痛声呜咽,“娘亲走过一遍的荆棘道,又怎愿你再走一遭?” 她手上沾了无数条人命,费了无数心机,道了千句谎话,跌了一次又一次……唯一谋的,便是自己这个高高在上的顺文王妃的位子。 与女儿名正言顺,安富尊荣的光明大道。 “现在这一切……”她眼眸阴冷,咬牙切齿地呢喃,“都被赵氏那贱人的留下的余孽毁了……” “娘亲。”锦甯紧了紧安常静的手,轻声安抚道,“娘亲,无碍的。” “她赵曼潆能在您手中一败涂地……”锦甯眉眼轻柔漫起笑,温声细语道,“禾锦华自然,也能在我手中……” “不堪一击。” ** 忈王府 “问清楚了?”姒琹赟端起茶盏轻啄一口。 “回王爷,是。”侍卫抱拳,恭谨道,“那婢子只剩下一口气,想必说的皆为实话。” “实话……”姒琹赟有些玩味地咬着这两个字,低眉浅笑,“她的实话,便是你们除了那日玉梅雅集…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托词?” 侍卫身子一颤,惶恐地叩首道,“王爷恕罪!” 姒琹赟置若罔闻,望向司寇延休,“督主以为呢?” 司寇延休瞥他一眼,哼笑道,“你若还不信,自己亲自去问问便罢。” 姒琹赟轻笑,“延休果然深得本王之意。”他起身弹了弹衣摆,脚步不紧不慢,“也罢,本王亲自去看看。” 司寇延休打了个呵气,也起身跟了上去。 那侍卫抹了把额间湿哒哒的汗渍,刚也要跟上,便听姒琹赟轻飘飘道了句,“你便不用跟来了。” 侍卫惊惶地瞪大眼,“王爷——” “来人。” 姒琹赟清浅的嗓音隐约传来,“你知道太多…不该知道的了……” ** 香茗便被关在一偏间小院内,姒琹赟踏门而入,里头除了守着的两位侍卫再无旁人。 “下去吧。”他抬了抬手,不着痕迹递给司寇延休一个眼神。 两位侍卫一弯腰作揖便转身离开,正要踏出门槛,司寇延休手一翻,从袖管翻出一把匕首,飞快轻轻抹了两人的脖子,二人便瞪着眼瘫倒在地下,死不瞑目。 “香茗。”姒琹赟眉眼带笑,“你…可还好?” 香茗被绑在木椅上,头不自然地垂着,双手被夹得肿红不堪,甚至隐隐泛紫,双腿已然少了一截,满身血渍,分外可怖。 她似乎还有知觉,闻言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,嘴中含糊地念叨,“不…不要…不要过来!” 姒琹赟笑了笑,“本王不过去。”他一撩衣摆,闲适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“如是,你可安心了?” 香茗微微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