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,”幽无命很不耐烦地把案桌上的空烛墩一掷,“酒菜没有,还要听人吵架,没意思!” 云之濯微微一笑:“幽州王莫急。很快便有意思了。” “那你倒是下毒啊。”幽无命一本正经。 “啊,”云之濯有些不好意思,“对不住,我疏忽了,忘了告诉二位——已下过了呢。不信,二位运一运体内灵蕴试试,一试便知。” 桑远远被他诚挚的神色弄得颇有点不好意思。 她试着调了调体内灵蕴。 立即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——就如同当初在冰雾谷中了金冥雪蛾之毒的时候一样,体内的灵蕴上,覆满了一粒粒圆圆的昏黄光点,体内灵蕴沉沉蛰伏,已不听使唤。 “什么时候下的毒?”桑远远惊奇极了。 云之濯谦虚地笑了笑:“其实也不是毒,只是案桌下的香炉有点问题。桑王女,六年未见,您风采更胜往昔,气度却一如从前,宁静淡泊,令人钦佩。” 六年前,是他! 她控制住表情,不露出任何异色,只淡淡地问:“若是我们不来赴宴,你打算怎么办?” 云之濯的神色温柔极了,甚至有些宠溺:“你们会来的。” “你确定这样的毒能制得住幽无命?”她好奇地眨巴着眼睛,“若我没有认错,它仿佛正是医书上记载的金冥雪蛾之毒。”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去过云州,还中过那金冥雪蛾之毒的。 云之濯抬起手,极优雅地向着白氏王族四人挥了挥:“没诸位的事了,睡吧。” 只见白氏父女立刻歪歪地倒伏在案桌之上,睡死了过去。 桑远远心头一突——这样的控制手段,实在骇人听闻! “桑王女果真是见多识广!”云之濯极为真诚地赞叹道,“不过,这可不是什么金冥雪蛾之毒,它不是毒,是天命之力,没有任何力量可与天命对抗。” 桑远远凝神看了看潜入自己肌理的那些黄斑。留心之下,发现它们其实隐隐蕴着七色。 她的心头再度一跳,藏在案桌下的手悄悄伸过去,攥住了幽无命的小指。 他反手握住她,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指。 “何为天命之力?”桑远远真诚发问。 云之濯烦恼地揉了揉眉心:“天命,不可言说。自己领悟到了,也就明白了。当初怪我做事疏漏,那一线生机,竟引发了今日之祸,只能由我来拨乱反正。” “当初就该请个能把话说清楚的天坛圣子。”桑远远忍不住嘀咕了一句。 “噗哧。”幽无命果断笑场。 “所以六年前把我赶出身体的事情是你干的?”桑远远浅显易懂地问道。 “算是我吧。”面对两个任凭自己宰割的人,云之濯也无心隐瞒。 “怎么做到的?” “说了你也不会明白。”云之濯道,“桑王女,你也不必怨怼,当初发生的一切,皆是你心甘情愿的,只是我也没想到,那一点不算纰漏的纰漏,竟留下了祸根,导致我今日不得不再次离开天坛,出面收拾残局。” 桑远远敏锐地抓住了重点:“纰漏?是让我六年之后回来么?” “是,也不是。”云之濯笑得神秘莫测。 桑远远思忖片刻:“为什么我还可以回来面对必死之局?” 说句实在话,她刚‘穿越’回来时的局面,当真是十死无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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