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来想去,他终是无所畏惧道:“老子做了杀手这么多年,即便不做你这一桩生意,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。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老子能多活一天就是赚到了。再说让老子杀了你的那个贵人允诺,必定保我无事。” 他不欲再多说什么,举着短刀的手愈发使劲,姜娆纤细的脖颈裂开一条细小的缝,殷红的血渍缓缓沿着刀面滴落,“姜小姐,对不住了。” 隐隐的刺疼传来,姜娆的心跳的很快,在这一刻,她直直望着前方的路面,脑海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面孔,有姜侯爷、晏氏和姜绾,有阮氏、晏老国公、晏大郎等人,最终定格在她脑海中的是晏安。 她若真的就这么死了,最后一次与晏安见面,却还在与他置气。 姜娆慢慢阖上眸子,疼痛愈发明显,耳畔却隐约传来奔腾的马蹄声,夹杂在哗哗的雨声中,那疾疾的马蹄声越发清晰。 只听胡三刀倏然惊呼出声,毫无防备,他的后背和肩膀处突然砸来一条马鞭,鞭子打在骨头上,凶狠又用力,让他痛的身子一哆嗦,“砰”的一声,架在姜娆脖颈处的短刀落在地面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 胡三刀抱着手臂,神色因疼痛而狰狞,“谁?谁来了?” 姜娆赶忙睁开双眸,趁此机会脱离胡三刀的辖制,她尽力的朝前跑去,朝着越来越近的马背上的郎君跑去。 郎君玄色衣袍,眉眼清峻,薄唇紧闭,手执缰绳,飞速的朝着姜娆骑马奔去,来人正是晏安。 二表哥来救自己了,姜娆见到晏安的第一眼,一下子心里踏实起来,好像看到了靠山那样可靠,她顾不上脖子上的疼痛,顾不上脚底被锋利石块划出来的伤痕,她只想赶快跑到晏安身旁。 胡三刀见势不好,捡起短刀大步朝着姜娆追去。 就在他再一次要追上姜娆的时候,晏安终于骑着骏马来到姜娆身旁,千钧一发之际,晏安俯身,一手拉着马背上的缰绳,一手一把揽上姜娆的柳腰,一下子将她带上马背,带入他的怀中。 与此同时,胡三刀已来到跟前,见到姜娆上了马背,他咬着牙拿着短刀使劲刺在马脖子处。 骏马长声嘶鸣,马蹄乱踏起来。 晏安骑射功夫并不差,尽管晏家乃是书香世家,可他自幼习君子六艺,他屏气凝神操纵着缰绳,带着姜娆朝另一边奔去,拉开与胡三刀的距离。 真切的感受到晏安怀中的隐隐温度,姜娆跳如锣鼓的心一下子慢下来,她绷成一条线的脊背此刻也终于松了下来。 有晏安在,她便什么都不怕了,她便可以不用一个人强撑着坚强了。 她喘着几口粗气,“表哥,你来救我了。” 猛然松懈下来,怀中的女郎身子微微发抖,不知是因着寒冷,还是因为害怕,鬓发也有些凌乱。 看着这样的姜娆,晏安一瞬间有些酸涩,他一手将姜娆揽入怀中,用行动给她力量和温暖。 晏安朗润的声音响起,语气中还有些隐隐的后怕,“ 表哥来晚了,是表哥错了。” 姜娆摇摇头,眼眶绯红,里面蕴着晶莹的泪珠,“没有,你没有来晚。”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,姜娆伸出手指,指向地面上掉落的匕首,赶忙道:“表哥当心,那人有几招功夫,手中还有着短刀,不好对付。我的匕首就在那边,你去拿起来防身。” 骏马受的伤颇是严重,在晏安俯身捡起地面上属于姜娆匕首的那一刻,这匹马再也坚持不下去,一下子前蹄跪地,倒在地上。 晏安身姿骁勇,利落的带着姜娆下马,他神情严峻的对着姜娆嘱咐,“你去找地方藏身,我去对付那个歹人。” 形势危急,多说无益,姜娆连连点头,“表哥你别担心我,那歹人膝盖处受了伤,那是他的弱点。” 晏安轻轻颌首,墨眸看了姜娆一眼,没有再多说什么,朝着胡三刀走去,他骨节分明的掌中握着刀尖上滴着雨水的匕首。 若是骏马没有受伤,他与姜娆还可以趁机骑马离开。但此刻无法离去,胡三刀如吐着信子的蛇一般,汹汹的盯着晏安。 胡三刀冷哼道:“看来你就是她口中的二表哥,也好,有情人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,同日死也是好的。坏了老子的好事,受死吧!” 说着,他便持刀冲了上来。 晏安趁机躲过去,一下子来到胡三刀的背面,将匕首插在他的后背上。 胡三刀两目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