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红,犹如疯狂的毒蛇,又好似疯马一般,他转过身,手中的短刀刺过晏安的右臂,滑落下去好大一条口子,殷红的血迹染红了玄色的衣衫。 晏安学的是君子之道,到底比不上胡三刀这种杀手狠辣,不可避免的受了伤。 远远看着的姜娆揪着心,泪珠和雨滴掺杂在一起,她从藏身的草丛中出来,用尽力气拿着地面上手掌大的石块砸在胡三刀的后背,一个石块接一个的砸过去。 石块砸在身上传来的疼痛阻碍着胡三刀的行动,晏安趁此机会,将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双膝。 胡三刀一下子瘫在地上,再也无法行动。 晏安眸色冰冷,周身散发着冷冽,夺去他手中的短刀,举着匕首横亘在胡三刀脖子处,居高临下的发问,“谁派你来的?” 胡三刀成了阶下囚,狠狠瞪着晏安,“我就是死,也不会告诉你的,我们杀手也是有职业修养的。” 他一边说着话,一边在腰间摸着什么,另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着冷光,从他的腰间出来。 就在他要刺向晏安的那一刻,晏安早已有防备,架在他脖颈处的手掌用力,匕首穿透,血流从胡三刀的脖颈处喷洒出来。 胡三刀双眼瞪圆,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,举着匕首的手臂便缓缓垂下去,渐渐没了呼吸。 晏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,“ 想死,那就死了吧。” 姜娆跑到晏安身旁,查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势,隔着衣衫看不到伤口,只看到晏安玄色衣袖被血染红。 姜娆神情担忧,“表哥,你怎么样?” 晏安摇摇头,冲着姜娆一笑,安抚道:“别担心,我没事的。” 他确认过那个杀手彻底没了呼吸后,这才带着姜娆找寻避雨的地方。 “马是不能骑了,雨又越下越大,咱们先找地方避雨,这附近没有什么人家,我记得半山腰有一个山洞,咱们去那里。待今晚咱们没有回去,父亲、母亲一定会派人出来寻找的。” 姜娆点头,“好。” 晏安大掌握上姜娆的素手,尽管两人皆湿了衣衫,可被晏安这般握着,姜娆沁凉的手心有了些许温度。 很快就到了山洞,晏安脱去外面的锦袍,将洞里面的石板擦拭干净,让姜娆坐在那里休息。 “你在这里等着,我去找些柴禾取暖。” 姜娆抬眸,在这黯淡的山洞里,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晏安,“ 表哥,我帮你。” 低沉的轻笑传入她的耳中,晏安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,“ 你在这里坐着,表哥去去就来。” 他又去找了一些尚还未被淋湿的木柴,拿火石生了火。 他虽是世家郎君,可平常许多事情不喜让身旁伺候的小厮、侍女代替,生火对晏安来说,不是什么难事。 昏暗的洞口有了些许明亮,金黄的火焰跳动,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。 即便是如此简陋的环境,可经历过方才那一场危难,又有了避雨的地方,姜娆并不嫌弃,此时的她,有晏安陪在身边,她格外安心。 姜娆凑近火堆,火焰的温暖传到她的身上,她那被雨水打湿的、冷颤发抖的身子终于有了暖意,细肩后的青丝也拨弄到了前面,尽力的让火烘干。 透过金黄的火焰,姜娆清透的眸光落在对面的晏安身上,在这朦胧的光线下,斑驳的火焰跳跃在他的面上,让他冷冽的面庞多了几分柔和,眉眼显得更加俊逸,又如莹润生辉的玉石。 脱去外袍的他,内里一袭白衣,即便此刻有些衣衫不整,可浑身的气质仍是出尘,毓秀清朗,让人望一眼便再也移不过去。 同样的,晏安也正神情专注的看着姜娆。 女郎面色有些苍白,少了以往的明丽,被雨水打湿后,面上的胭脂被冲刷干净,显露出她原本娇嫩白皙的肌肤,犹如一朵风中淋雨的娇花,让人忍不住怜惜。 两人四目相对,没有多说什么。 看着姜娆平平安安的在自己面前,晏安有了失而复得的感觉。 就这么静静看了片刻,他们二人颇有默契的一起笑出声,女郎弯了眉眼,郎君墨眸皆是笑意,一切想要说的话都在这个笑意之中。 晏安走到姜娆的身旁,将她两只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,为她取暖。 “娆儿,那日是我不对,是我误解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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