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纵使熊罴到来,也不过舔几口蜂蜜而已!” 想到爱吃蜂蜜的灰熊,四人面面相觑,各自抖擞精神,端坐不动。 童子将剩余蜂蜜涂在自己身上,将罐口封了,放在几人中间。 五人端坐。 果如童子所言,这日天气暖和。清晨倒也无事,待到日头升高,天气渐暖,阳光照进林子时,小动物们就开始忙碌起来,先是几只蚂蚁,继而是无数只蚂蚁,兵分数路,有条不紊地一个接一个攀上他们的躯体。不一会儿,五人身上已是黑乎乎一层。纵使他们已有心理准备,但那滋味,真就如受刑一般。又过一时,果有野蜂飞来,落在蚂蚁堆中,飞来飞去的嗡嗡声马上又使他们忘掉了身上的蚂蚁,全神贯注地应对这种体型更大的家伙。 与此同时,鬼谷草堂里,玉蝉儿手握银针,在一块由软泥捏成的假胳膊上一下接一下地扎刺。鬼谷子步出洞穴,站她身边看有一时,在几案前坐下。 玉蝉儿瞥见,走过来:“先生?” 鬼谷子裸出左胳膊放在几上,朝她微微一笑:“蝉儿,这条老胳膊有点儿酸痛,你来扎它一针!” 玉蝉儿震惊:“先生?” “呵呵呵,”鬼谷子笑道,“来呀!”晃晃左臂。 玉蝉儿握针的手微微颤动:“先生,我” “扎云门穴!” 玉蝉儿颤得越发厉害:“我” 鬼谷子凝视她,鼓励道:“蝉儿,道造化万物,亦造化生命。生命之奇莫过于人,知人者又莫过于医。你决定由医入道,可见你的慧心。由医入道,重在感悟。这些日来你熟读医书,但医书只是告诉你修医之方。而要领会为医之道,须得体悟生命终极之谜。只在泥巴里下针,你是无法体悟的!” 玉蝉儿仍旧怔着。 鬼谷子拍拍胳膊,又是一笑:“扎呀,你想让老朽的胳膊一直酸困下去吗?” 玉蝉儿闭目,稳会儿心神,重新睁眼,轻声道:“先生,我能下针?” “能能能,就当这只胳膊是你眼前的一堆烂泥!” 玉蝉儿找到云门穴,咬牙扎下。 鬼谷子赞道:“嗯,扎得很棒,再深一点儿,好了,捻,对,就这样捻,对对对,稍向左偏,对,就是这儿,这才是云门穴,捻,继续捻!”说着缓缓闭目,相当享受的样子。 玉蝉儿关切地问道:“先生,疼吗?” “呵呵呵,”鬼谷子笑道,“你扎得这么好,怎么会疼呢?捻,继续捻,呵呵呵,很棒,效果甚好,不那么酸困了!” “先生,我我这是第一次在人的身上下针,且还是在先生身上!” “呵呵呵,今儿让你扎个够!” 待太阳落山、小动物们纷纷撤退之时,五人如往常一样收功,纷纷爬起。苏秦四人无不嘘出一口长气。 这一日,好歹算是熬下来了! “嘻嘻,”望着他们如释重负的样子,童子笑了,“本师兄恭贺你们!” 庞涓将手伸进衣服里,摸一阵子,掏出一只蚂蚁,捻得粉碎,恨道:“你娘的,还真把这儿当家了!” “哈哈哈哈,”张仪大笑道,“怕是庞兄身上曲里拐弯的地方太多,这只蚂蚁迷路了!” 众人皆笑。 庞涓敛住笑,看着张仪:“张仁兄这张利嘴,在下佩服!顺便问句,那两只大黄蜂飞来时,听着它们飞来飞去的声音,仁兄心里怎么想的?” 张仪不假思索:“祈祷!” “祈祷?”庞涓怔了下,“讲来听听,仁兄是怎么祈祷的?” 张仪做祈祷状:“令人敬畏的大黄蜂兄弟,你们若要落下,就都落到在下斜对面的庞仁兄身上,那家伙肌肉壮健,皮肤厚得像堵墙,你们的长枪扎下去,才够刺激,才够成就!你们万不要落在我们的师兄身上,他那一身细皮嫩肉,只会毁掉你们的一世英名啊,大黄蜂兄弟!” 几人笑得前仰后合,童子“咯咯咯咯”岔了气,边笑边按腰“哎哟”起来。庞涓笑着走过来,在童子的背上轻轻捶打几下,见他感觉好些,拦腰抱起,轻轻一抡,托在肩上:“师兄大人,师弟失礼了,背你回去哈!” 披着落日斜晖,庞涓背着童子,一行五人有说有笑,顺着山道返回草堂。 玉蝉儿已经把针下在鬼谷子的腿肚上了。 玉蝉儿下好针,看向门外,见天色近暮,半是担忧道:“先生,他们能熬过今日吗?” 鬼谷子点头。 “先生是有意让童子折腾他们吗?” 鬼谷子笑道:“童子以身言教,怎么能是有意呢?” 玉蝉儿亦笑:“是蝉儿错了。蝉儿想说的是,他们几个非为修道而来,先生却强使他们修道,或是缘木求鱼呢。” “他们是否真心修道,老朽焉能不知?只是这些日来,老朽前思后想,觉得那个随巢所言,虽不全对,亦非全错!” “随巢先生说什么了?” “随巢说:‘人生苦乐虽为自然,战乱杀戮却是人祸。既为人祸,当有人治。’眼下世道纷乱,民不聊生,的确有背于天道,该当早日结束才是!” 玉蝉儿大睁双眼:“先生想让他们四人来结束世间这些纷乱吗?” “得看他们的器量!” “依先生所判,他们四人的器量如何?” “皆为璞玉,就看怎么去琢磨了。” “他们能琢磨出多大m.Dd-NENg.COm